她心里只惦记叮叮的事儿。
松鹤堂里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撩开门口暗紫色绣双鹤的门帘,里面伴随着一股热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淡淡的药味。
雪花想起,她和韩啸刚刚去往南夷时,老夫人可是中风,还躺在床上呢。
看来,老夫人到现在还是离不了汤药呀。
不过,当雪花看到坐在暖炕上,精神饱满的老夫人时,脑袋中立刻冒出了一句话——
顾叔,你的医术要不要这么高?
中风不是很难医治的吗?
怎么看老夫人的样子,连点后遗症都没有?
只不过是瘦了一些。
可是,有句俗话说:有钱难买老来瘦。
那么,老夫人瘦了,是不是说明,老夫人的身体,愈发的好了?
老夫人看到进来的孙子,一脸的激动,老眼中泛出了泪花。
韩啸一撩衣袍,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孙儿见过祖母。”
韩啸说完,对着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雪花一见,也只得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她家男人都跪了,她能站着福个身吗?
好在屋子里有识趣的丫头,在雪花面前放了个锦垫。
雪花跪在锦垫上,脆声说道:“孙媳拜见祖母。”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看着韩啸,激动的道。
说完,就去拉韩啸的手。
老夫人敏锐的感觉到,孙儿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没有了。
她自小养大的孙子,又回来了。
这一点,简直让老夫人涕泪交加。
以前没有经历过孙子身上那种疏远冷淡的感觉,她还不觉得这么样,因为韩啸自小就冷冰冰的。
但是,自从经历了韩啸身上那从内里发出的那种寒气,老夫人才对比了出来,现在的孙子,才是她的孙子呀。
老夫人拉着孙子的手,欣慰而又激动。
至于雪花,被她完全的忽视了。
不过,雪花一见韩啸站起来,自己也主动站了起来。
“孙儿不孝,惹祖母惦记了。”韩啸被老夫人拉着手,语带愧疚的说道。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再感觉到韩啸对老夫人的敬重,心里是五味杂陈。
老夫人能感觉到她孙子又回来了,雪花当然更能明白。
以前,韩啸因为绝情丹的缘故,对老夫人那是冷得够可以的。
老夫人当着他的面中风,口歪眼斜,他都神色不变。
现在倒好,一回来就先给老夫人磕了个头,并且自行请罪。
要不说,凡事都有利有弊呢。
以前看到韩啸对老夫人的样子,雪花是暗自高兴,可是,那时候,韩啸对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现在倒好,对她好了,对老夫人也变回去了。
老夫人拉着韩啸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
再一想起韩啸去南夷前的情形,老夫人当然满意了。
那时候别说拉着韩啸的手了,她都不敢和孙子大声说话。
这时,里面的暖阁里,传来了咳嗽声。
老夫人一听那声音,脸上的激动立刻消失,变成了伤心。
“啸儿,进去拜见你姑妈。”
老夫人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而神情,也露出了苍老疲态,不复原本的精神。
雪花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老夫人,心下划过一丝了然。
看来,那次的中风,总归是在老夫人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韩啸和雪花先对一旁的二夫人王氏行过礼,这才跨进暖阁。
走进暖阁,雪花立刻明白,她刚才闻到的药味是从哪里来的了。
因为暖阁中,药味扑鼻。
韩瑚一脸病态的躺在床榻上,头上搭着白色的巾帕。
守在床边的沈落雁见韩啸和雪花进来,立刻站起身对二人施礼。
沈落雁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脸上不施朱粉,身形清减了许多,但仍掩不住绝世之姿。
不仅如此,更增添了一种柔弱之美。
“娘,表哥和表嫂来看您了。”沈落雁俯下身,低声对床榻上的韩瑚说道。
韩瑚听到女儿的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韩啸和雪花连忙上前行礼。
韩瑚见到两人,眼泪立刻滚滚而下。
“啸儿,雪丫头。”
韩瑚语带呜咽,挣扎着就要坐起身。
雪花连忙上前一步,“姑母快躺好,莫要起来。”
雪花说着,和沈落雁一起,又扶韩瑚躺了下去。
此时,看到韩瑚的样子,雪花的心里一阵酸楚。
想当初,韩瑚从江南刚回国公府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虽然有了些年纪,仍然风韵犹存,光彩照人。
可是现在,皮肤蜡黄,眼窝深陷,样子憔悴的让人不忍直视。
说起来,韩瑚除了给雪花的屋里送过两个丫头,其余的时候,对雪花一直不错,一直是主动示好的。
甚至因为韩瑚的暗中劝说,老夫人对雪花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所以,现在雪花看到韩瑚母女如此,不禁心下恻然。
“啸儿,雪丫头,你们姑丈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韩瑚边落泪,边说。
沈落雁忙用帕子,边给韩瑚擦泪,边自己低声抽泣。
韩啸蹙眉道:“姑母,侄儿在去南夷的路上,曾经差人劝说过姑丈,可是姑丈一意孤行,以至于落到了如此的下场,实在是……”
雪花没等韩啸说完,就连忙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阻住了韩啸下面的话。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