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昏时分,营地刚刚鸣过夜间号。张量山在自己的帐中准备晚间的巡查和隔天的工作,一个满身泥水的人冲进了帐内跪下行礼。
“将军!末将回来了!”
张量山定睛一看竟是英布,他大喜连忙将英布扶了起来连声问:“怎么样?情况如何?来人!上茶!”
英布喘着粗气回道:“多谢将军,果不出将军所料,乌水河上确有可供人马涉渡的渡口!”
“哦?”张量山转身取过地图在英布面前摊开:“在哪?”
小范提着一壶水走了进来,英布看了看地图,手指在图面上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他用手在上面用力的点了一下肯定的说:“就是这里!”说完拿过水壶一仰脖子灌了几大口。
张量山仔细的看着地图上的位置,这个渡口大约在图安大营的东南方10里左右的地方,距离东胡营地约20里。离图安军的补给辎重营不过5里,据通往图安的大路也不到10里。
英布点着地图告诉张量山:“这里有一座小山丘,乌水在这里向西转了一个弯,那小丘只有十来丈高,坡势也算平缓,但坡脚却一直延伸到河中形成一个浅滩,所以这里的水流虽然湍急但却不太深,末将亲自侧过此处河水最深处不过6尺河底坚固,完全可供人马涉渡。所幸这处浅滩只有十余丈宽,若以一军驻守此丘封锁这座渡口,应当无忧!末将已经留下数名得力手下监视这座渡口了。”
张量山边听边点头:“除了这个渡口还发现其它的吗?”
英布摇摇头:“末将按将军吩咐,沿乌水逐段探查,可疑地段皆用竹竿探查,上下百余里内再无发现。”
“你们有没有派人渡河侦察?”张量山指了指对岸渡口的森林。
“嗯!末将亲自渡河探查的。”
“情况如何?”
“末将渡河后在河岸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末将以为此渡口即使不被胡人所乘,亦可作为我军偷袭胡人侧后的通道。便进入森林查看,发现那林虽密但地势却比较平坦,林间有小道阡陌,沿小路向北约10里便穿出林子,就到了大概这里的位置。”英布点了点地图,张量山看见这里已经是东胡营地的东侧,和东胡营地只隔了一条乌水河。
“在这里我们看见了一座胡人的营地!看营帐数量至少有5千人,看起来都是骑兵,还有游骑巡逻,末将不敢耽误便赶回来汇报了。不过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胡人的哨骑……”
张量山并没有责备英布的打算而是追问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胡人哨骑?那他们发现你了?”
英布连忙跪下:“因事关重大,末将并未着甲胄,只带了一张木弓又在沿途射杀了几只山鸡,充作猎户。被胡人发现后便弃了那些山鸡木弓往北遁去。甩掉胡骑后兜了个大圈又在林中躲了一夜才逃了出来。耽误了时间还请将军责罚!”
张量山再次将英布拉了起来:“不妨事。化妆侦察……嗯,有一套!该赏不该罚,可惜我这没什么可赏给你的,只能先给你记上大功一件,回头禀告公主再一并行赏!”
英布连忙躬身道:“将军折杀小人了,小人资历浅,又是黑冰台里出来的人,只知道要给公主长脸……”他想了一下又补了句“给将军争气!”
张量山笑了笑:“你先去休息,等会让伙房给你上条羊腿!”
“羊腿?!”英布脸上露出惊奇和兴奋的神色,不由得舔了一下嘴唇。
张量山笑着说:“你们在外面用命,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们,这几天给大家弄到了不少肥羊!”
英布高兴的笑道:“那敢情好!我都饿了2天了!”
张量山卷起地图,发现英布站的地方露出几片水洼,他这才注意到英布衣服的下半截已经全部湿透,想必是刚才涉渡时打湿的,连忙吩咐小范取来干衣给英布更换,自己则前往中军大帐汇报这个重要的发现。
通传后张量山进入大帐,看见大帐中并没有一个近卫或侍女,只是孤零零的点着一盏油灯,图安王子安正和金威坐在案几边,似乎正商议着什么,看见张量山走进两人便停止了交谈。
见礼后,张量山立刻禀报了英布的发现:“报告大王,我军侦察……斥候在我军右翼侧后的乌水河发现了一出可供涉渡的渡口!”他老是改不了现代的一些词语,他一边暗暗骂自己一边举起手中的地图。
“哦?”子安和金威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神情。
“呈上来吧。”子安轻轻的抬了抬手。
张量山双手捧起地图呈到案几边,在放下地图的一瞬间,他注意到金威正悄悄的将一沓帛书放到案几正中,张量山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案几的正中正铺着一张缩小版的战场地图,上面清楚的绘出了弯曲的乌水河,狭窄的胡山山口,图上还清楚的绘制图安军真实的阵形。
原来他们在讨论作战时的排兵布阵。张量山心知子安和金威不让自己知道也不奇怪,只是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也不宣召其他将领一起讨论呢?特别是作为骑兵主力的燕山铁骑?
他放下地图在图上指出那个渡口的位置:“大王请看就在这里,宽约十余丈,水深则不足六尺,人马完全可以涉渡。”
子安和金威凑了过来,子安伸手端起地图仔细端详,金威连忙举起油灯给他照明。子安眯起眼睛看了一会说道:“张将军的驻营图绘得不错啊!”说完便将图递给金威看。张量山便绕过案几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