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间恍然大悟,连忙一跪到底:“多谢将军指点迷津。末将这就回去指挥部队!”说完转身便往山下跑。英布一把拉住他:“望远镜交出来!”涉间红着脸将怀里的望远镜掏了出来,英布这才放手让涉间一边告罪一边飞也似的跑下山去,只听见张量山和英布在他身后不住的大笑。
涉间退下山后,张量山拿起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森林,那里依旧平静如常,彭仲在哪里?他在干嘛?什么时候能放起火来?
密林中,数十辆着装满辎重的大车缓缓的前进着,一队骑兵缓缓的散落在车队的两侧,骑士们不紧不慢的前进着,闲聊着吆喝着。他们是当命后军的一部,负责押送辎重物资。因为当命这次是率军轻兵偷袭,所以把扎营防御的帐篷木桩和防御的盾牌之类的物资都留在了后面。这些人估计等自己到前方时仗也打的差不多了,就是干干安营扎寨捡捡战利品之类的杂活了,所以行军速度也就不那么快。这可就苦坏了埋伏在林中准备放火的彭仲一行。
“老二!”密集的草丛里一个老卒轻轻拍了拍彭仲的肩膀。彭仲在家排行第二所以相熟的人都喊他彭老二。
“嘘!”彭仲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不要命啦!小点声!”那老卒连忙缩身躲回草丛中,小声的嘟囔了句“赶快点火吧!点了就可以撤了!”
“别说话,再等等!”
彭仲趴在草丛中从草叶的缝隙里偷偷看着林间小道上缓慢行军的东胡辎重。心中暗暗咒骂‘这群天杀的胡狗什么时候才能走完,要是耽误了点火的时机可就麻烦了。’临走时他和张量山约定三种情况下可以点火,一胡军全部进入密林,二听到号炮响就立即放火,至于这号炮是什么他没问清楚,只知道是大约是一种能发出巨响的鼓或者锣。只是在这么密集的林子里能听到吗?他心中颇感疑虑。不过最后张量山特别交待了,如果时机合适可以立即点火。至于这个时机交由他自己判断。
眼下这些辎重还没走完,应该还不到最佳的时候,他侧耳听了听,由于是上风,除了路上车马和胡人的声音他什么也听不见,也不知道土山那边英将军他们顶不顶得住?怎么办?如果现在冲出去放火,自己这点人估计还不够辎重护卫喝一壶的。想到这里彭仲的手心不由得冒出了汗珠。
正在这时胡人队列中却发出了一阵骚动,整个车队停了下来!彭仲小心的拨开草叶,原来是从前方回来的一名骑兵截停了辎重队。彭仲听见那骑兵冲着辎重队的头领哇啦哇啦的喊了一通,那头领便挥手下了一道命令。只见那队护卫的骑兵纷纷下马,和辎重队的士兵一起跳上大车,将车上各种物资掀下车仍在一边,只留下盾牌盔甲和各种木板材料。很快大车便清理完毕,在护卫骑兵的带领下高速的向前开进了。只留下堆积在道边的各色物资和不多的几个负责看守的胡人。机会来了!彭仲轻轻的松开手中的草叶,小心的往回爬了几步,接着打了个滚顺着山坡滑进路边的一处凹地。他带的那队人就潜伏在那里。
“动手!”彭仲的命令简单明了。十来个士兵猫着腰钻出草窝,提着手里的武器散开悄悄的向土路上模了过去。
被留下的十来个胡人,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把散落的辎重物资堆到土路边清出道路。一个胡人一脚踩进了路边的一条浅沟里,摔了一跤将半条小腿都陷了进去,等费力拔出脚却发现整条腿都变成了黑色,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粘液。这引得其它几个同伴哈哈大笑起来。那胡人咒骂着用手一抹,感到那黑油黏黏的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看样子这条裤子是废了,他大声咒骂着气鼓鼓的朝地面吐了口吐沫,撩起袍子往树林里走,他准备把裤子脱掉,其它的士兵笑得更厉害了。他走进树林走到路上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嘟囔着将身上的弓箭和腰刀解下来往地上一扔,脱下裤子,将被染黑的裤子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突然认出这是火油!大惊之下刚转身就感到有人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还以为是同伴在开他的玩笑转头便骂,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一截剑尖从胸口冒了出来!
彭仲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尸体,从尸体上拔出铜剑将手一挥,几个同伴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弯弓搭箭从树木和草叶的缝隙处瞄准了土路上的胡人。而土路上几名胡人见同伴见同伴久久未归,开始走向林边呼喊这那人的名字。突然一阵箭雨从林中飞出,这几名胡人毫无防备立刻被杀伤了大半,还没等剩下的胡人弄清发生了什么,几个黑衣人就冲出了树林,只见长剑利刃一阵飞舞,转眼便将剩下的胡人杀了个干净。
彭仲给一个中箭后未死的胡人补了一剑,将剑上的血水在死人身上擦了擦,果断的下令:“烧!”
彭仲带着他那队人,沿着预先规划好的路径,不断的点燃预先埋下的火油或火罐。须臾林中火苗随风而起,转眼便烧出一条长长的火线,如同包围圈般的顺风向土山渡口蔓延而去。
等他们脱离火场时,身后的森林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众人站定,老卒叹息道:“可惜了那许多军械和辎重。”
另一个士兵也叹道:“可惜了那些首级!”
彭仲哈哈一笑:“张将军说了,此战不以首级缴获lùn_gōng,只要火起我们便是首功!”他用手远远的指向胡人大营的方向:“你们快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