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走后,贤王与贤王妃两人站在凉亭,贤王妃本就不想和贤王待在一起,且自孟玥走后,贤王便一直盯着她,眼神炙热得让她受不了。
“过来。”
贤王朝她伸手,微勾起的唇角弧度甚是好看,但贤王妃却无心思欣赏。她微低下头,渐渐地走出凉亭,凉亭之中,只剩下贤王一人唱独角戏。
她竟然敢如此忽视他!
贤王双眸寒气侵人,浑身散发出想要杀人的气息。
但六弟府上,外人见着,贤王要给贤王妃脸面,因此不好斥责于她,只得将心中的那口气忍着。
但渐渐地,贤王不由想起,当年纳兰初对六弟也是这般冷淡,于是有了昊儿的事情。如今她对自己也这样,那是否可以说明,沫儿和莞儿的身世,他也需要查查。
想到这里,贤王身上的寒气更甚。
*
纳兰祖宅。
纳兰老将军坐在书桌前,而他的眼前,是年过半白的管家。
纳兰老将军正在练字,一只满是皱纹的手飞舞着,写出来的字却刚劲有力,丝毫不受年龄的影响。
一页书法完成,纳兰老将军将它拿起,递给管家瞧看。
管家笑了笑,“老将军的书法不减当年,如今更好了些。看来小姐的归来功不可没呀。”
纳兰老将军抿唇不说话,提起纳兰初,心情好上几个层次,“自当年走后,初儿的房间老夫便一直着人收拾着,四年已去,不知初儿如今住的可好习惯?”
管家笑道:“这几天的小姐过得很开心,房间的事情,想必小姐很满意。”
纳兰老将军的心情更好。
但这时,却见管家皱眉道:“老将军,此次我等将小姐救回,她已经……”
话说到这里,纳兰老将军不由得沉了脸,像是一件极为不喜的事情不愿听见。但不愿听见并不代表不存在,是以,虽不喜,却并不阻止管家道出。
管家继续道:“这件事情,我们并未告诉小姐,可这么瞒下去也不是事儿,等月份大了,小姐自然也会发觉。”
纳兰老将军的眼中,已有淡淡寒光。
管家微低下了头,“且据暗卫来报,恪王已带了世子赶来江南,不出意外,今晚便能到江南,届时……”
“他来便来,只是让不让见初儿,老夫说了算。”
管家面带难色,“可小姐到底是恪王妃,且她如今已又……”
纳兰老将军哼一声,“恪王妃又如何,老夫的孙女,即便再嫁,也有世间大把好男儿争着抢着要。”
“那孩子的事情……”
纳兰老将军冷声道:“恪王的种,恪王想要变要,不想要便扔了。”
管家心惊,他早知道老将军对恪王成见已深,却不想竟深到这个地步。
这时,书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这个时候这个点,一听便知是小姐,管家一笑,忙去开门。
孙女来了,纳兰老将军的寒眼淡了不少。
纳兰初端了一盘水果,慢步走到纳兰老将军身边,轻轻笑道:“爷爷,吃水果。”
纳兰老将军依言吃下几个,看着纳兰初的笑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才管家说的话,顿了顿,似无意般问道:“初儿,你说,若让你舍弃你的孩子,你当如何?”
纳兰初一愣,想也没想便道:“自是不愿了。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纳兰初不知纳兰老将军此话之意,但管家却是知道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又听纳兰老将军像个孩子般的‘喔’了一声,问道:“初儿的理由?”
“没什么理由吧,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干嘛要舍弃?”
这纳兰老将军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初觉得其中一定有原因,但她想不出,便也不再想,总之,她觉得,眼前的高寿老人不会害她。对此,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就是觉得,他和孟玥一样,都不会害他。
得到答案,纳兰老微低下头,掩眉转移了话题,“初儿可想陪爷爷听戏?”恪王的孩子,他不稀罕也不喜欢,本想让恪王世子和初儿肚子里的孩子直接和初儿分离,但初儿的意思,却有意想要孩子。
也罢,孩子的事情,便从长计议,总能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
听戏,纳兰初本以为是去戏园子听,却不想纳兰老将军竟将戏班子请到了宅子里面。
果然是财大气粗呀!
纳兰初不禁感叹原主命好。
家世不凡,嫁妆丰厚,虽然父亲不喜,但爷爷喜欢呀,当父亲对她不好时,爷爷一声令下,父亲还能不听?嫁的男人也好,孟玥那般能干,堪称天下男儿之楷模。
纳兰初有些心酸,但比之以前,这股心酸却淡了许多。
台上所演的戏仍旧是当初她才穿越时,在恪王府中放的两部原主所谓的最爱的戏。纳兰初听得无聊,又一次听着睡着了。
纳兰老将军看着纳兰初的睡颜,不由一笑,吩咐道:“将小姐送回房吧,别着凉了。”
管家看了看天,此时正值傍晚,夜幕已经来临,确实容易着凉。他不敢有一丝怠慢,忙叫人将纳兰初送回去。
戏班子渐渐散去,直到院中不剩下一人。墙角的某处,才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睛歪歪地往院中瞧了半晌,却只看到了疑惑。
而后,小脑袋的主人低声糯糯道:“父王,母妃在哪里?昊儿没有看见。”
孟玥将孟天昊的身子放下,摸摸他的头,低声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