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瑜激灵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眼神投向东陵慕英,“你是想说有人向他下毒?”
东陵慕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但是我没有其他解释,若太后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那麽没有什麽不可能的了,可能她想着把方末放出宫也不是不可,反正他也命不久矣,只是她也许没想到方末会活到今天才到头,也许经常来给他送药的人是一个关键。
至於谭姑姑,你想若是太后当年想一并把她给烧死或者跟她秋后算帐那还不容易,难道她真的怕了那面冷冰冰的金牌吗?我敢说当年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谭姑姑有那面金牌,太后只要把她杀了再把金牌藏起来或是扔掉,岂不是毁尸灭迹了吗?只是毁了她半张脸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来警告想要背叛她的那些人,警告他们若背叛她这便是结果。”
“精彩!非常精彩!”说话的不是卫承瑜,朝门外看去,郁锦商正在门口边笑着边拍掌走了进来,自然其他人也来了,“我就知道你们是来了这儿。”
卫承敦洪亮如钟的笑声响起,道﹕“慕英啊!我真想知道你这脑袋瓜里装着的是什麽?想的东西怎麽好像异於常人呢?”
东陵慕英笑着瞪了他一眼不去搭理他,看见沉莞香也难得跟着出来,忙拉她到自己身边,发现了她的手包扎着,问道﹕“莞香,你的手怎麽了?今早还好好的。”
沉莞香还没开口,温玄瑾已经笑着说﹕“我们的沉医官被猫欺负了。”
沉莞香白了他一眼,又摇头说道﹕“小伤而已!我本来想着回去谭姑姑住的处所看一看有没有看走眼的东西,不料刚一走进屋子眼前一个黑影很快在眼前跃过,定眼一看原来是只黑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牠抓伤了。”
“黑猫?宫里不是不准养猫的吗?哪儿来的猫?”东陵慕英记得紫都是有这样的一条禁规,好像是太后定下来的。
温玄瑾耸耸肩,道﹕“不知道,我们想去抓牠时就被牠跑了…”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又道﹕“不对呀!我记得发现方姑姑死了在琉璃宫的那两个宫女…好像也说过在那之前见过只黑猫,那麽会不会你们见到的是同一只呢?”
郁锦商说道﹕“先别理会是不是同一只猫,我现在更有兴趣知道的是方末的真正死因。”说着,看向沉莞香。
沉莞香先去把门关上,又把小包里的东西全拿出来,东陵慕英和卫承瑜都是一愣,东陵慕英不禁一笑,“你们是有备而来的,你们想着谭姑姑出事了,那麽身在宫外的方末也可能会遇害是吗?”
郁锦商抿嘴一笑,道﹕“这叫有备无害,而且就是我们不说,谨慎妥当如沉医宫知道我们的目的还是会把一切准备妥当的。”说着,让温玄瑾他们几个男人帮忙把方末的遗体给搬出来。
沉莞香把艾草点上,好把秽气辟去,她仔细的检查方末身上有没有什麽伤口,温玄瑾帮忙把她说的给写下来。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可也不排除曾经打斗或是挣扎的可能,他身上有一股苦涩的药味,说明他长期都在喝药。”
东陵慕英想起在方末屋子里找到的那包药,忙把它拿给沉莞香,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把各种药材仔细分明的分开了一份份,道﹕“这几味药加在一起可治肺肾阴虚,劳瘵久咳和痰中带血,一般而言大夫会制成小丸让病人服下,我看这副药的份量比一般的下的重,看来用上这副药的人病得不轻啊!”说着,她看向了东陵慕英,东陵慕英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方末。
沉莞香又着手检查方末的头部脑后,又按其腹部,“他头发乾枯,腹中有硬块,脑后也有小结核,确实是劳瘵症状,患此病的人虽有药可治却是九死一生,他的死因也许便是此病所致,可是在这副药里却出现了一味不可能出现的药。”说着,指着放在最后的一小包药粉。
郁锦商拿起来闻了下,“人参?劳瘵之人不可服用人参吗?”他又指着另一种药材,道﹕“那麽那个不是沙参吗?它也是参类呀!”
沉莞香摇了摇头,道﹕“人参虽有补元气,安神的作用却也是此病的大忌,沙参却是有滋阴清肺,祛痰解热的功效,而且慕英让我把方末的诊籍调出来时我也曾看过,他的体质是燥热,根本不适合服用人参这种过於进补的食材。”
温玄瑾拿起那些药材看了看,道﹕“那麽会不会是方末根本不知道,又或者是他去抓药的时候药店弄错了?”
沉莞香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可是上好的野山参磨成的参粉,这麽一小包就得好几十两甚至上百两的价钱,哪儿有药店会如此大意?而且永州城虽大,但有这样顶好野山参的应该只有德盛药坊。
德盛药坊是永州城最大的药店,也是唯一的跟太医院有往来关系的药坊,它的规模甚大,不管是诊症的大夫还是店里售用的药材都是顶好的,光顾它的大多是达官贵人,沉莞香这样说大概是认为像方末这样从皇城出来而且孤苦无依的宫人就是离开的时候有主子丰厚的赏赐也会存起来,断不会舍得买这些名贵的药材。
卫承敦听见沉莞香这样说,笑着说﹕“那便好办,我知道它们有一个习惯,只要从德盛药方出去的药都会有纪录,客人买的是什麽药,份量多少也有写下来,查找起来也方便些。”
卫承瑜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三哥跑一趟了。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