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原点点头,称赞了茶僮几句,离了茶馆,奔向三人峡的山洞。
山洞内,在雷神等人的安排下,工程正进行得热火朝天,分成了石工、木工、铁工等几个组,打造铁制工具的,锯木做家具的,开山崩石的,引水的,都井井有条,何原找到江鱼娘,她正和阿宁、大凤编着一把藤椅,何原将刚才士兵“剿匪”的事说了一遍,江鱼娘说:“我刚才听矿业工会的老钱说,这两天,那里确实有土匪出没,有一拨运粮食的,被抢了,还有一个放羊的,羊被抢走,还把人给打伤了。更重要的是,两辆运物资的军车,也给抢了。看样子,正是因为军车被抢,才惊动了城里的官军出去。”
“这些土匪连军车也敢抢,引得士兵出动剿匪,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一般土匪草寇,见到官府部队,大都敬而远之,有的则是与官家勾结,暗地里坐地分赃,以求得地方保护。敢于公然对抗官军的,除非是势力太大,官府奈何不得,或是流窜之贼,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但这片山城上的土匪看起来不象流贼,难道是自恃强大,连驻军也不放在眼里吗?大凤拿过何原手里的竹箭,吃惊地说:“这支竹箭我认识,当时我们被困在那个溶洞里的时候,就差点被这样一支箭给射中。”
何原有些担心地说:“咱们往外运货,也得走那条路,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这些土匪抢劫起来不择手段,不分青红皂白,对咱们是个威胁。”
“下回运货,多派点押运人员,我也去。”江鱼娘拿过大凤手里的竹箭,端详着说。
柳编社的货物,为了瞒过马经理等人的耳目,都悄悄运进城外的沼泽地里。这天,要往外运货了,因为货多,江生组织了十辆马车,押运的队伍也组成了,除了江鱼娘、石锁、大凤、段老三和几个乞丐,还加入了城里的大江、小牛等一些能抽出身来的工人,大家都携带了步枪,形成了一支小队伍。
石锁还带上了大黑,他拍拍手里的汉阳造步枪,“看看,什么样的土匪,敢来打咱们的主意?”
沼泽地里进车困难,大家把货物都背到路边装车,货没装完,大黑突然汪汪叫了几声,小机灵跑来对江鱼娘说:“刚才有人从路上过,鬼头鬼脑地往咱们这边瞅了几眼。我怎么看怎么不象好人。”
江鱼娘跟着小机灵快步走出草丛,来到路上,果然隐约看见前面有两个行人,已经走出一二里地,脚步匆匆,走得甚急。江鱼娘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也没权力查问人家,路上小心些就是了。”
十辆马车,走上大路,形成一列长长的车队,拐过一个弯,见前面一辆老牛车,正在慢悠悠地向前走,牛铃叮当作响,车辕上坐着一个车倌,怀里抱着个鞭子,耷拉着脑袋,正在打盹。
马车速度快,很快赶上了牛车,江生坐在第一辆车上,见前面牛车的车厢内,装了半车稻草,稻草堆里躺了个人,穿了一身黑布老棉袄棉裤,象是个农民,正在呼呼大睡,还听到一阵阵的呼噜声。
江生起了疑,老牛慢车,本也正常,但此时隆冬季节,在车上睡觉,极易受寒,何况野外风大,车内的人何以能酣睡得如此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