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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擦了把汗,对大家说:“我们矿业工会那个奸细李良,眼下正在闹事。”
“李良?”万教授说:“他想干什么?”
“他给自己封了个官,叫矿业工会主任委员。要抢咱们矿业工会的权。”
“啊?”
小牛脸色有些鄙夷地说:“他们那批冒充工人的奸细,被咱们给骗去编柳条筐,当然这些家伙是没有耐性坐下来编筐的,没半月就散了伙,李良伸长了鼻子东嗅西嗅,可咱们加了小心,总也让他抓不住什么,也没探听出有用的东西,这家伙可能是着急了,直接向老钱逼宫,说要主持矿业工会,让老钱把工会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他和他那帮手下。”
“做梦。”大家都气愤地嚷嚷起来,“别理他。”“他要实在不象话,就打断他的骨头。”“派人去把他们收拾了。”
石锁说:“要不,我去干掉他。把他毒个半死也行。”
此时,江鱼娘、盖把头都不在,段老三问任先生:“任先生,您说应该怎么办?”
“我说,大家别急,这事啊,是敌人的新计策,但是如果咱们处理好了,反而是一个机会。”任先生微笑着说。
“机会?什么机会?”小牛圆睁着小眼睛说。
任先生慢条斯理地说:“最近,我刚从广东回来,那里出现了一种新的动向,我正要向你们介绍呢。大家都知道广东是早期孙中山先生搞革命行动的大本营,那里人们接受思想教化较早,各种工人运动、农民运动都有基础,可是最近,他们那里的工厂,出现了黄色工会。”
“黄色工会?那是什么?”小牛问。
“就是官办的工会,”任先生又点燃一支烟,比划着说:“大家想想,官府和军阀,对咱们的工会,从来是恨之入骨,只是工人们一齐拥护,他们没有办法而已。若是硬性取缔或是抓人,往往会闹出罢工或是乱子。但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千方百计破坏工会,因此,他们想了个办法,以自己的人,取代现有的工会,或是成立另外一个工会,使工会变成他们的腿子和机器,为他们说话办事,这种工会,便被工人们称为黄色工会。这个李良和他的主子,我想有可能就是打的这个算盘。”
“那广东那边的工人弟兄们,怎么对付黄色工会呢?”
“没别的办法,只有斗争。”任先生坚定地挥了挥手,“不能妥协,只能斗争,发动起全体工人来,跟他们进行坚决的斗争,一直斗到他们滚蛋为止。要我说,李良他们这一举动,很可能是陆大牙等人耍的一个新阴谋,倘若让他们得逞,对于以后全省的工会、农会等组织,必然带来坏的影响,因此,李良这回的逼宫行动,必须要让他破产,并且要让人们更加认清敌人的嘴脸,要力争通过斗争,进一步把工人弟兄们团结起来,提高战斗能力,所以我说,这是咱们一个机会。就象打仗一样,敌人冲上来了,咱们把他战胜,对于驱逐张敬尧,便又近了一步。”
段老三想了想说:“要我说,要打好这一仗,最关键的,就是事先把准备做好,小牛,你们矿业工会,必须得把工人弟兄们都事先串通好,大家拧成一股绳,共同对付李良,这样才能有胜利把握。”
“没问题,”小牛攥了攥拳头,“老钱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已经派人到各个厂区、矿区去串通了。”
“还有,”万教授补充说:“行动一定要秘密,敌人之所以出此计策,就说明他们已经红了眼,派李良赤膊上阵了,咱们的行动,一旦有漏洞,便会被抓住,造成不应有的损失。我建议,不光工会,我们教师会,还有学生会、农会、商会,都要把严格注意保密,作为一条准则。咱们以后的集会、学习、行动,都要象军队里那样严格管理,咱们的队伍越来越大,影响越来越大,更加不能随意。”
“我同意,”任先生点点头,“事无巨细,都应该小心谨慎。这才是取胜之道,另外我再补充一点,对李良的逼宫,可以先麻痹他一下,把他捧起来,然后再摔下去。这样就能摔得更痛,让他一下子翻不了身。他们不是开始耍光棍了吗?好啊,那让他们先好好耍耍,等把花招耍完了,咱们就使劲摔他们个半死。争取让他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哈哈,好主意。”小牛乐得小眼睛咪成了一条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凑了不少主意,旁边的小月趴在桌上,把这些主意一条条都记下来。
商量了一会和李良斗争的事,小白又念了一段任先生带来的“资产者与无产者”,因为是翻译过来的,有些艰涩难懂,任先生和万教授等人便详加解释,山洞里,一时象是开了课堂,热热闹闹,一会讲解,一会讨论,一会又展开辩论,气氛非常热烈。
“对了,”任先生问道:“关于抵制日货的事,大家都有什么好主意?”
小月说:“有,咱们在砖瓦厂开过会以后,大家都出了不少点子,江大姐给总结了一下,形成了一个计划。只是因为她有事出去了,还没向大家宣布。”
“我先看看行吗?”任先生笑道。
“那当然行。”
小月起身走进一条支洞,取出装订在一起的几张纸来,铺在桌子上。纸上写满工整的毛笔小楷字。封面上写的是:近期抵制日货行动草案。
翻开第二页,计划里列出了几条:
甲、以工会、农会、商会、学生会等民众组织为主干,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