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段老三一拍大腿,“那是个大骗子,长官,他可真不是好人,坑蒙拐骗,整个一个奸商,坏蛋,长官,你们去把他抓起来吧。”
“你们为什么吵架?”
“那小子原本是葛老板的人,哦,我先给你讲讲,葛老板是个大老板,原先一直住在我们店里,招工,也做别的生意,那人可真是阔绰的主儿,对人也特别和气,出手大方……”
“少罗嗦,别说葛圆了,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哎呀,您连葛老板也认识,”段老三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您真是无所不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是这么回事,今天那小子说给我介绍一笔生意,有一批货,要运输,不过,要先运货,再给钱,我一想,现在生意不好做,先运就先运吧,我先替老板应承下来,有什么后话,让老板亲自去和他谈。于是跟了他去看货,谁知道走到半路上,他又变卦了,说是得夜里走货,而且若是出了岔子,得照价全赔,我一听就害怕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要是干犯法的事,我们可不奉陪……”
“到底是什么货?”华参军打断他,“你这人真罗嗦。”
段老三又一拍大腿,“问题就在这啊,我也反复问他,到底是什么货,可这小子满嘴冒泡,一会说是布,一会又说是油,呆会又他娘的成了麻棕了,您说说,有这样做买的吗?要说葛老板,那可真是个痛快主,怎么带出来这么个歪瓜咧枣,葛老板……”
“算了,葛圆是通缉要犯,你和他有关系吗?他在哪里?”
“啊?”段老三张大了嘴巴,挠了挠头,脸露尴尬之色,“通缉犯?这这……真是怪了。不不,我可和他没关系,他当初住在我们店里的时候,我就看他不是好东西,脸上跟个笑面虎似的,一准就是坏人。”
华参军见段老三见风使舵,不禁既好气又好笑,“我问你,葛圆,还有今天这人,他们到底是不是做生意的?平时,都有谁和他们?怎么?有什么不平常的迹象没有?”
段老三眨巴眨巴眼睛,歪头想了想,“他们当然是做生意的,不不,也许不是,这个我可说不好了,反正都不是好东西。至于谁和他们,这个嘛,我倒也没有注意,您知道,运输社里杂事也挺多,我还得照管马棚,忙得很……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们确实和别人常常,有时候,店里进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他们猫进屋里,谁知道在说什么,有时候,他们一出去就是半天,回来就喝醉了,面红耳赤,这些家伙,整天吃香的喝辣的……”
他说起话来东拉西扯,罗里罗嗦,华参军听得不住皱眉,问了一阵,也没问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来,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今天到这里来的事,要保密,别对旁人乱讲。再有,以后若是有可疑情况,就及时来向我报告。”
“是,您抬举我,我一定三天两头,到这里报告。”
“谁让你三天两头来了,我是说有可疑情况,才来报告,你真是个笨蛋。”华参军发起火来。
天刚蒙蒙亮,大刚便起来了,离了客店,往城外的沼泽地里走去。
此时春夏之交,野外土地松软,沼泽里更是处处泥潭,新长起来的各种杂草和芦苇,遍地都是,蓬蓬勃勃。大刚下了大路,奔上小路,又下了小路,走进荒草丛里,他早就看见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可疑的身影,一直象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那人戴着顶草帽,穿戴象个农民,却没拿任何农具,跟着大刚下了大路,又下了小路,直向沼泽走来。
沼泽地里,遍地都是水洼野草,并无道路,是摆脱跟踪的最好场所。后面那个“农民”可能也意识到前面地形复杂,怕跟丢了,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前面,一个大水坑,坑边上,长着几棵歪歪扭扭的柳树,形成一个小小树林,树林内外,野草长了半人高,密不透风,大刚身形一闪,便隐在了小树林里。
那农民刚才并没看见大刚是从哪里绕到树林边上去的,这里的地形太复杂,荆棘乱草,很容易便把行人给遮挡了,前面那个大坑,边上是野草,水里是水草,一片碧绿,有飞鸟被惊起飞翔,发出一阵啾啾声。
农民为了抄近路,奔向水坑边,准备沿着坑边,绕到树林里,他跑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脚下的土地在晃,而且两腿在往下陷,他心下一慌,两腿用力往上拔,越使劲,身子却越往下陷,他知道是掉进沼泽了,这种泥泞的地面,很容易形成很深的泥潭,上面虽然长着乱草,但地面就象稀泥一样,人若踏上,便会下陷。
“救命啊——”他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
这片旷野里,人迹罕至,因为既不能耕种,又不能建筑,因此成为方圆数里的荒地,除非偶尔有打鸟的猎人,从此经过。人陷进泥潭,若是不能自救,那便凶多吉少。
他扎撒开两手,浑身扭动,试图爬出来,但泥坑本身仿佛有吸力,将他的身子紧紧吸住,挣扎了一阵,腿没拔出来,身子反而又下降了三尺,直没至腰。
“救命啊——”
旁边,一片矮树棵子里,乱草晃动,两个人影,钻了出来,这两人头上戴着野草编的伪装,一个手持竹弓,一个拿着,两人身后都背着猎兜,看样子是打鸟的猎人。
“大哥,救命。”农民一见有人,大喜过望,赶紧求救,那两人往这边看了一眼,问道:“你在那里干吗,怎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