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苏世昌又一拍大腿,“坎⒉幻靼渍庑┑览恚他一意孤行,我们吵了几架,闹到脸红脖子粗,也无济于事。他终于带着那张图,从村里搬了出去,我当然不能真的让他净身出户,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他在村外又建了住宅,于是,桂花山庄从此变成了两个村子,一大一小。一条溪水,隔断了兄弟情谊。”
“叔叔,”小童说:“等把爸爸救出来,我们再搬回来吧。”
“傻孩子,搬回来倒是没必要,主要是把心收回来,别再做这种发财梦了。若是靠着那图能发财,你爷爷,爷爷的爷爷,传了多少代了,怎么都没有靠着图发财?”吴老农拿下烟袋,哈哈一笑,慢条斯理地说。
“对嘛,小童,”石锁听吴老农讲得有理,随声附和道:“你想想,自从那张图,引起了贪财的心思,才让你们家闹分裂,起争端,只怕凌海波也是因为见财起意,才向你们下了黑手。因为这张图,发不发财还不一定,命却不一定保得住了。”
“哼,凌海波嘛,说不定就是为了这张图,才投奔过来的。那回我们哥俩内讧,闹得满城风雨,有些无耻之徒,闻风过来,意图盗取财物,这种事情还少了?”
小郭注意到,苏世昌说这番话时,谷子龙脸色又现尴尬,悄悄扭过了头。
吃过午饭,苏世昌召集了一百多个村里的青壮农民,浩浩荡荡,扛着刀矛兵器,杀奔小村。小吴还牵了两条大狗,他说:“对付姓凌的,有时候狗比人有用。”
石锁和大刚、李木匠等七八个人,准备从小村后面悄悄翻墙进入,与前面的队伍展开夹攻。
小童跟着苏世昌走在队伍前面,他既兴奋又着急,恨不得一步赶回家里。两村只隔着一条小溪,一会便走到了。
穿过小村外面的桂花树林,围墙上的大门紧闭着,里里外外,一片寂静。但这回人多势众,也不再怕里边有什么埋伏,小郭走上去伸手一推大门,门应手而开,又是虚掩着,他向苏世昌说:“还是这一套,我们上午来的时候,便是这副样子,里边一个人也看不到,门也没关,摆一副空城计。”
走进院内,一幢幢房屋,均不见人迹,房前屋后,路上场边,一片静悄悄。小童对苏世昌说:“他们又在耍这套把戏,外面一个人也看不见,等你把人给分散开,便一个个找不见了。”
“不怕,这回咱们这么多人,他们捉也捉不尽。”苏世昌领着大家走到大厅前面,谷子龙躲苏世昌后面,说道:“这里危险,只要人一进去,便出不来了。”
苏世昌哼了一声,“我才不信这个邪,小吴,先放狗进去。”
小吴放开一条大狗,那狗窜上台阶,直奔厅内,大家等了片刻,那狗又窜出门来,摇了摇尾巴,神态平静,看样子平安无事。
苏世昌一挥手,大家蜂拥而入,进入厅内一看,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各个角落查找一遍,桌椅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连个凳子都没翻倒,窗明几净,毫无异状。
谷子龙挠挠头,“怪了,上午这里就象个陷阱,谁进来了,便再也出不去,怎么回事啊。”
出了大厅,大家一路搜索,一间间房里,全都空无一人,一直走到庄园后面,却碰上了石锁和李木匠等人。
原来,石锁那一路,绕到庄园后面,从墙上跳过来,也是一路畅通,原来计划的“偷袭”根本就没什么用,因为就算是明着进来,也无人阻挡。他们找了几个房间,都空空如也,再走一会,便和苏世昌等人碰了头。
小童心下着急,他跑来跑去,在父母的房间、自己的房间,以及凌海波等人的房间,都找了个遍,依然是一个人也没有。在几处房间,还放着兵器、弩车、木弩等,只是不见人影。
上午,虽然没正面见到敌人的面目,但毕竟还打了一仗,失陷了那么多人,也算见到了敌人的影子,但是现在,却是连影子也见不到了。大家心下的惊异,都无法形容,难道吃了一顿饭的功夫,所有在庄园里的人,都凭空消失了吗?
“汪,汪汪,”小吴的大狗猛然叫了起来,并向庄园的一角奔去。
大家不约而同,跟着大狗,跑了起来,一起奔向角落里的几间简陋瓦房,石锁问苏小童:“那是什么地方?”
“粮仓。”
小童和石锁跑在前面,只见大狗在粮仓外面连叫带跳,大家都猜到里面定有可疑,苏世昌一挥手,大家将粮仓团团包围起来,石锁和小吴率先跑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
粮仓里,码放着一堆堆的粮袋、粮囤,一股难闻的怪味直钻鼻孔,除了米糠味,还闻到一股血腥气。
“这里有人,”小吴叫道。
一个大大的粮囤,后面露出几条人腿来,石锁和众人绕过粮囤,只见一堆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手臂上都捆着绳子,昏迷不醒,有些人身上穿的花花绿绿的戏服,正是谷子龙那些手下。有好几个人,象是受了刑,身上脸上,都出现了伤口,血流下来,染红了衣服,粮仓里闷热,人气血气,再加上招来的群群苍蝇,让人作呕。
小童跑过来,一个个扒拉着寻找,他找着了范业、老白等人,从长沙回来的那些会众,除了符黑子,包括黑蜘蛛、老才等人都在,接着又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家人,甚至佣人仆役,都在粮仓一角里挤靠在一起,试试鼻息,倒也都有气息,只是象睡着了一般,叫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