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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提着个茶壶,来到房间里“送水”,盖把头将刚才注意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李梅吃了一惊,“老贾?会吗?”
“他表现怎么样?”
“很好啊,平时老老实实,帐目也清楚。”
盖把头摇了摇头,“小梅,不能光看表面,上回江生和小白从这里出发以后,便给盯上了,因此我们怀疑店里有问题,所以,就让阿秋和月容打扮成进步女学生的样子,操着外乡口音,到这里晃悠,目的是引蛇出动。当然,光凭印象,还不能断定谁是奸细,这样,外面,咱们已经布置了各个监视点,注意敌人的动静,在这里,你让侯小山他们严密注意各人的动静,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
“好,”李梅来不及和阿秋、月容说话,只拉了拉她们的手,便拎着茶壶出去了。
时候不大,就有了动静,侯小山匆匆忙忙走进屋里,“不好了,盖把头,贾子文果然溜出去了,我们派人盯着他呢。”
“好。”盖把头对阿秋和月容说:“咱们该走了。”
盖把头出去套车,两个姑娘在屋里迅速换了衣服,脱下学生装,穿上一身粗布裤褂,梳起长辫子,便成了农村丫头的模样,跟着李梅走出客栈门口,四外了望一番,正要上路,忽然发现前面路口,转过一个人来。
这人衣衫破旧,推着一辆手推车,却正是在雨夜救人的那个“热心人”陈朋,他见了阿秋和月容,加快脚步走过来,脸色有些紧张地使个眼色,小声说道:“快走,有大兵过来了。”
“是吗?”阿秋和月容吃了一惊,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月容问:“陈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以后再说,快走。”
盖把头赶着大车,从客店里走出来,他也换了打扮,恢复了本来面目,见阿秋和月容正和一个陌生人说话,甩了一个响鞭,月容知道是催促赶紧上路,便向他挥挥手,点了点头。
陈朋说:“我先走了,”推起车子,拐进胡同。阿秋和月容在李梅的带领下,加快脚步,奔向罗家胡同的破庙。盖把头赶着大车,奔向另一个车马店。
几个人刚离开,一队士兵,荷枪实弹,冲进了客栈里,侯小山正端着一盆黑豆,从库房里走出来,几个大兵横冲直撞,直奔盖把头刚才订的房间,侯小山惊叫道:“喂喂,各位老总,你们是要住店吗?”
“放屁,我们要检查。”一个大兵一把推开侯小山,连黑豆盆子都给弄翻了,黑豆洒了一地。
屋里,已经空无一人,大兵们闯进去自然一无所获,出来后瞪着眼睛问侯小山:“这屋里的客人呢?”
侯小山装出害怕的模样,“老总,这屋里刚才住了三个人。”
“我知道是三个人,他们哪里去了?”
“您说也奇怪,”侯小山挤出一脸怪模怪样的表情,“他们刚住下,却又退了房,说是我们的店不干净,老总您说说,我们哪里不干净了,他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一个当官的劈头打断侯小山,“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哪个方向?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刚才挑了半天豆子,刚出来,还让您给弄洒了……”
大兵们不顾得和侯小山纠缠,跑出客栈,向远处追去。
阿秋和月容脚步匆匆,跟着李梅跑到罗家胡同,推门进了破庙,庙里此时没人,李梅把她们俩人安顿好,指导她们避开陷坑暗弩,便又匆匆赶回了客栈。剩下两个姑娘反复打量破庙,只见庙里庙外,到处都是蛛网、碎砖烂瓦和半人高的杂草,殿里殿外,满是灰尘鼠粪,怎么看也不象是经常有人的样子,月容说:“城里这些人,真不容易,他们伪装得真象。”
两人走进偏殿,坐在几根枯木上,不大一会,听得远处“叭叭,”响起了枪声,不由得担心起来,客栈和盖把头,会不会出事呢?
其实,此时盖把头不但没出事,而且还跟着敌人一起“抓捕人犯”呢。
他将大车赶进另一家客栈,便象没事人一样,倒背着手,出来到大街上遛达,刚走到女子中学的墙外,听到一阵异样的响动,有叫喊声,有脚步声,还有呼呼风声,他以为是官兵正在抓人,紧走几步拐过街角,只见刀光闪闪,吆吆喝喝,好几个人正打作一团。
这些人却不是官兵,全都身穿便装,中间一个粗布衣裤的汉子,正是刚才和月容说过话的那个推车人“陈大哥”,他手持一把弯刀,被七八个人围在当中,正在群殴,这“陈大哥”将弯刀使开,寒光烁烁,指东打西,以一敌众,在人群中往来冲突,勇不可当,围着他的那些人,有的提着棒子,有的拿着短刀,个个身手倒也矫健,只是被一柄弯刀逼得只在四周游斗,近不得前。
盖把头不禁为姓陈的推车人喝了声采,他因为听月容称他为“陈大哥”,见他人单势孤,本想上前帮一把,但看这架势,倒是用不着自己了。
然而事情突变,忽然一人个影,窜了过来。
这人瘦长身材,象个竹竿,长得獐头鼠目,鼻下两撇八字胡,他手持一根大棒,加入战团,大棒挟着风声,向推车人砸过去,这一棒迅捷威猛,劲力十足,显然他的武艺比其他人高出甚多。
推车人赶紧向后闪避,同时弯刀横劈,逼退两个围攻者,将身一纵,后背便贴了学校的围墙,这一招甚是巧妙,他受人围攻,本来还占了上风,但突然加入一个生力军,便形势陡转,但他急中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