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马,驮了两个人,矮马善走,却不善负重,因此跑得并不快,石锁追得又急,片刻的功夫便追了个首尾相接,那个黑衣骑马人将马头一拨,斜着向山坡上跑去。
此处山坡,是一面缓坡,坡上也是乱石密布,并且生着稀疏的杂树,马走进去,东拐西拐,前进很慢,石锁一看,从马上跳下来,大步向前奔跑,反而比马更快,前面那马驮了两人,再向上爬坡,很是吃力,石锁一个箭步赶上去,手中的短把大砍刀抡起来,从背后向黑衣人劈去。
黑衣人身形利索,一个侧翻,躲过石锁的刀,从马上骨碌下来,手中拿了一柄马刀,回身抵挡石锁,石锁刚才缴获的砍刀,虽然稍短,但刃宽背厚,很有些份量,就和樵夫砍柴的柴刀相仿,和黑衣人的细长马刀相碰,占了份量上的便宜,两刀相撞,石锁力大,将黑衣人的马刀一下撞掉在地。
黑衣人看看敌不过石锁,拔腿就跑,石锁这回不莽撞了,不追,此时万教授从马上掉了下来,石锁奔过去将他搀扶起来,问道:“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事。”
话音未落,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这网张开五尺有余,比一般鱼网小点,但网丝纤细,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并且无声无息,一下将石锁和万教授两个人兜头罩住,等石锁发觉不对劲,已经来不及躲闪,网纲一下收紧,双臂双腿,被束缚起来,动弹不得,和万教授挤在一起,跌倒在地。
“哈哈,”“嘿嘿,”一阵得意的笑声,从四周响起来,乱石后面,出来好几个人,有的穿着农民的粗布衣裤,有的腰里系着板带,还有的戴顶破军帽,从穿着上看,无疑正是土匪。
一个留小胡子的矮胖汉子,手里抻着网,使劲收紧网口,张开大嘴笑道:“真妙,老大和老二他们忙着打架,咱们坐山观虎斗,还擒住了两个肉票,缴获两匹马,哈哈。”
“搜搜他们身上有钱没有。”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笑嘻嘻地走过来,伸手便掏石锁的口袋。小胡子喝了一声:“慢着,这小子会武功,别让他跑了。”边说边将网口收得紧紧的,再用一根绳子,将万教授和石锁两人捆了两三道,确实跑不了了,这才罢手。
猥琐汉子踢了万教授一脚,“******,一看就是城里人,这回咱们好好卡点油水。”
“放你娘的屁,”石锁破口大骂,“赶紧将我们放了,否则把你们这帮土匪大卸八块。”
“放了,行,”那相貌猥琐的家伙倒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先让你们家拿两千大洋的赎金来,便全须全尾地放了你们。”
万教授倒在地上,侧身看着这群土匪,神色镇定地说:“你们听好了,我们是张督军派来公干的,要赎金,尽管去督军府里要,怕你们没这个胆子,识相的话,放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耍光棍,张督军是什么人,你们也可能听说过。”
小胡子怀疑地看着他们二人,“你还不如说是徐大总统派来的呢,唬哪个土鳖呢。”
“哈哈,你们是玉皇大帝派来的吧?”“嘻嘻,张督军,李督军老子也不买帐。”旁边的土匪们一片怪叫。
石锁和万教授的两匹马,都被土匪们牵了过来,马鞍上的布囊里,装着盘缠物品,土匪们兴高采烈,翻弄着“缴获”的东西,一片嘻笑,猥琐汉子对小胡子媚笑着说:“三爷,还是咱们聪明,不去和老大老二他们争那个劳什子的破牌子,躲在一边偷偷发财。咱们怎么这么聪明啊。”这小子象是个财迷,把石锁行囊里的物品都翻出来,摊在地上翻看着,一脸贪婪的神色。
“走吧走吧,一会老大老二打完了,该打我们来了。”一个身材瘦小,背着长弓的小土匪望望那边打架的方向,向小胡子说道。这人正是骑在树上向石锁射箭的那一个。
“着什么急啊,那边打架那么热闹,看会热闹再走吧。”旁边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
“有什么可看的。走吧。”小胡子指着倒在地上的万教授和石锁说:“把这两个肉票抬走。”
“我看,还是等一会吧。”
小胡子听出声音有不对劲,一回头,发现旁边一块巨石上,坐了一个瘦子,这人约有四五十岁,长得瘦小枯干,下巴上一撮山羊胡子,头发稀疏,看模样就是个乡间土里土气的小老头,盘腿坐在石头上,手里横拿着一根黑乎乎的棍子,顶端弯曲,似是根拐杖,显眼的是,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大葫芦,身子瘦,葫芦大,葫芦的首尾,从肩膀和腰下都露出来。
“咦?”那个相貌猥琐的汉子奇怪地说:“什么时候钻出个老猴来?喂,你是谁?哪里的水干了,把你给露出来了?”
这群土匪也纷纷嚷道:“哪里来的野货?”“妈的,揪下来,把他抓起来。”
瘦老头没理众土匪,对着小胡子说:“三花猫,你们……”
“******,三……是你叫的吗?住口,”“打死他。”众人又纷纷怒骂,躺在地上的石锁心道:这个小胡子叫三花猫?有意思,看样子肯定是浑名、外号。
瘦老头停了一下,继续说:“三花猫,你们总这样不长进,老是打家劫持舍,拦路抢劫,早晚要遭报应的。”
这个叫“三花猫”的小胡子倒没象其他小土匪那样胡乱骂人,他看着石头上的瘦老头,迟疑地问道:“你是……铁拐李?”
石锁和万教授越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