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罪?还请主公您明示!若所言属实,刘勋不敢反抗,情愿引颈就戮!”
眼见局势不秒,刘勋一咬牙拔刀在手,退后两步,猛地将袁胤扯到身前,瞪着袁术,目呲欲裂地喝问道。
袁术看了看吓得面无人色的袁胤,轻笑道:“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你姓刘!”
刘勋脸色巨变,狠狠勒紧了袁胤的脖颈,冷笑道:“莫须有之罪,何患无辞!主公既如此说,那我无言以对,只能在临死之前,拉一个人为我垫背了!”
“汉室衰微,已非一日。尤其是自孝献皇帝崩殂之后,更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童谣曾言,代汉者,当涂高也!主公表字公路,正应此谶。更兼主公祖上四世三公,与天下苍生有恩泽无数,因此臣下斗胆恭请主公顺应天意民心,代汉自立,继皇帝位,拯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开创新朝之万年基业!”
刘勋还在以死相拼的时候,那边另外一个姓刘的,却突然跪倒在地,无比诚恳地开口劝进。
刘晔,字子扬,淮南人,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之后,年少知名,被许子将评为“佐世之才”。本是刘勋部下,后随刘勋一同归顺袁术。
眼见的袁术已经动了杀心,还不想英年早逝的刘晔,只能是一狠心,以参拜皇帝的礼仪跪倒在地,忍着恶心说出了上面的那一番话。
“咦?”
袁术愣了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是美开了花。看向刘晔的眼神,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欣赏。
这正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本来袁术还担心自己不好开口,如今有了刘晔这个提议,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的多了。
轻轻点了点头,袁术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厉声喝问道:“刘晔,你不是汉室血脉么?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晔立即回答道:“周公吐哺,不可谓不贤;成康之治,不可谓不明。然仍有犬戎东来,攻破丰镐。由此可见,王朝兴衰,正如天道循环,阳极必反,盛极必衰。自高祖皇帝斩白蛇起义始,大汉已有四百余年天下,已经是千疮百孔,药石难返,天道如此,已非人力可救。是故,另择新君明主,另创新朝盛世,乃是沉疴难起之天下唯一选择!”
袁术越发地欣赏刘晔了,如果不是人太多,他几乎就要鼓掌成快了。刘晔的这几句话,完全搔到了他的痒痒处,让他喜不自禁,差一点就开心地跳起来。
“这些话,你可是发自真心?”
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袁术紧蹙着眉头,装模作样地追问道。
刘晔坦然答道:“千真万确,晔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主公若是不信,我不惜以死明志!”
“那倒不需要。”
袁术点了点头,稍作沉吟摆摆手道:“松开吧!”
刘晔暗暗松了一口气,不露声色地给了刘勋一个隐蔽的手势。
刘勋会意地点了点头,收刀回鞘松开了袁胤,也是学着刘晔的样子拜跪道:“子扬方才所言,正是臣下想说的。曹贼毒害天子在先,扶立新君在后,其心可诛,其行该死!天要亡汉,不可避免。方今天下,唯有主公能廓清环宇,扫清阴霾,还天下苍生一个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