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生命,说的好!可就因为你的举动,你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嘛!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你算过嘛!算过嘛!!”
文苍生的言辞,几乎已经是怒斥,眼中厉芒渐起,他的脸,因激愤而涨的通红,声音亦是越说越大,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有些发疼。
“这···”
一向巧言善罢的栾天,竟几乎从未遇到过如此窘况,如今,他真的有些理屈词穷了。
文苍生说的没错,因为他带着他们的逃生,给艮国带来的,确实是灭顶之灾。
“前辈···”
栾天嗫嚅着,似乎想做最后的陈词。
“你走吧···艮国不需要你,真的不需要,你本来便不属于这里···”
“前辈,我···”
“你走吧···从哪里来的,便回到哪里去吧,算老夫求你,好吗?好吗!!”
“我不能走。”
栾天的眼中亦有了浑浊的闪烁,让他感到悲伤的并非目前困境,而是文苍生的话。
这些话,每一句,都如芒刺一般,扎进了他的心底,这些话说的没错,让栾天感觉无地自容,这亦是他,感觉尤为痛的根源。
“你走吧!”
文苍生的怒喝,震得在场很多人的心头,都不由得一紧,其中,却不包括栾天。
“我,不能走!”
栾天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眸子中,闪烁着打死也不走的倔强之意。
这时候,站在栾天身后的石竹,实在忍不住了,他走上前来,冲着文苍生躬身施礼,然后恭敬说道:
“文王,请您别忘记,是他,将我们的国民从风都城救出的;又是他,在刚刚的战斗中,救了我们这一队人的性命。”
“这了不起吗?!若不是他,你们这队人需要跑吗?需要他救吗?”
“还有,他是从风都城救出十九个我们的国民不假,可正因为此,我们要再搭进去多少人命?!你知道嘛!!”
文苍生的目中露出红光,眼珠已经充血,他的嘴唇颤抖着,满脸布满因悲伤,而骤然加深的深纹。
“父亲!够了!难道您···就这么怕死吗?!”
这时候,文秀曌一步垮了出来,站在文苍生的对面,明亮的眼睛与他对视着,神色中,亦带着一份怒意。
站在文秀曌身旁的文秀萱,此时眼神中亦闪过一丝惊讶,她一双秀目凝望着文秀曌,然后又扭过头,神情复杂的看看文苍生。
文苍生在听到文秀曌这句话的瞬间,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愕,他没想到,一向孝顺听话的秀儿,竟也能说出如此之话。
并且,这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理解,并且还被小瞧,这份悲痛,让他感觉尤为难以承受。
文苍生脸色瞬时变得苍白,面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一下子瘫倒在龙椅上,无力的抬起手,摆了摆,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此时的栾天,眼中亦变得浑浊,不止为说不清的自己,还为文苍生,为文秀曌,为石竹,为所有的···艮国国民。
“失败不可可怕,可怕的是连心,都彻底屈服了,连抗争的勇气都丧失了,这才是,最可悲的···”
“人皆不喜欢为奴,可这骨子里的奴性,要如何才能根除呢···”
仰头思索了几息后,栾天冲着文苍生及众人一抱拳,躬身施了一圈礼,然后面色悲切的,沉声说道:
“文前辈,诸位,栾某给艮国带来的灾难,内心深觉有愧,某真心的向各位说声,对不起!”
“此事因我而发,亦当由我终结,这因果···某,一人之力,来承担!”
说完,他快速转身,甩掉眼眶中的一滴泪,拂袖闪电般飞出了皇宫大殿,出了大殿之后,便径直向着西城门飞去。
“人魔!”
“天兄!!”
“人魔道友!”
“人魔兄!”
身后,接连传来数人的惊呼之声,随即,几道身影跟着从大殿中飞出,急追而去。
栾天完全展开弄云身法,几息间,便来到了西城门外,在飞行的途中,银龙枪魂已经在他的拳尖呼啸。
随着他身体的移动,几万根紫血藤在艮国的上空飞舞,紫血藤末端的血色头颅,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吼叫。
此时的栾天,浑身被黑气所笼罩,俨然已经变成一尊,飞行着的凶神恶煞,上古之魔。
来到西城门外,这里,已经横躺着几十具艮国国民的尸体,有不少,犹在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半空中,盘坐着黑白无常,两人一人手中抓着一个艮国修士,正在撕扯着他们的神魂。
“桀~桀~桀~你终于敢露面了~”
看到栾天出得城门,黑无常脸上露出一丝厉笑,口中一边咀嚼着,凶戾的目光,一边将栾天笼罩。
“拿命来!”
不等黑无常说完,栾天的炎龙拳已经挥出,银龙枪魂同时直取白无常面门,公孙焱、小米、小离、水儿,亦同时扑了上去。
几万个血色头颅,更是发出一阵阵狞笑,灌注了搜神术的它们,齐刷刷的向黑白无常,缠绕了过去!
若是放在平日,以黑白无常两人的战力,栾天最多可与二人战个平手。
但今日不同,黑白无常完全没想到,艮国竟有如此大胆之人,敢茂如主动向自己出手。
最重要的是,他们未曾想到,栾天还有如此多的帮手,尤其是那数万根紫血藤,灌注了搜神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