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到援军带来的两门大炮以后阮少文觉得就算没有它们战斗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两门火炮都是有几十年历史的古董,既旧又笨重,只有老天爷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而且炮手们仅仅带来了五发炮弹,就算它们能够顺利开火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阮少文同时也担心炮手能不能准确的把炮弹打到敌人那里。这是值得怀疑的事情,反抗战士们连枪都打不准,开炮……
一切还是只有老天爷知道。
但除了他,所有人都很高兴,也对两门大炮充满兴趣。树林里一下混乱起来,一大群人围着两门大炮和炮手,兴高采烈的大声交谈着,好像他们已经打赢了一样,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只有阮少文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过这没什么意义。因为等待两门大炮战斗已被推迟了,现在既然它们到了这里,无论能不能发挥作用,战斗都必须开始,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破坏情绪的东西,让部下把两门大炮推到树林边缘。同时负责迂回攻击的人也出发了——就在最后一刻,阮少文放弃了亲自指挥迂回部队的打算,他觉得这样会更加保险。
但实际上,他只是担心手下过度兴奋以至于冒失的冲向敌军,让他的迂回攻击策略成为泡影。而且就算他们突击成功了,其他人也会责怪他为什么损失了那么多兄弟。
已经损失了一百多兄弟,阮少文承担不起更大的代价。
不过,越南人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头领在担心什么,他们只顾着高兴了,簇拥着炮兵将两门大炮推到指定的发射位置上,然后停下来等着阮少文下令开火。然而,首先开火的却是他们的敌人。
越南人的欢呼和动作早就被雇佣兵们注意到了,只是他们还不清楚这些反抗份子到底在高兴什么——也许这些人得到了一支援军,最开始他们这么认为,不过当越南人把两门火炮推出树林时每个雇佣兵都有了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那些家伙从哪里弄来的这两个……玩意儿?”沃赫斯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两门前装火炮!而且还不是陆军的野战炮,反而像拿破仑时代的风帆战舰上的老式舰炮。“我以为早就没有军队使用这种东西了。”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文德嗣和另外几个华人雇佣兵都感到那两门炮非常眼熟——最后他们想起自己以前似乎在朝廷的炮台见到过同样的大炮……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越南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当雇佣兵看到几个反抗份子开始向炮口里装填火药,同时另外几个反抗份子搬来几个黑色的圆球时,他们终于知道自己的对手并非开玩笑,越南人确实想用那两门古董轰击他们。
他们真的疯了!
“我的上帝——”
范恩刚因为惊讶开始大叫,就看见一个越南人点燃了其中一门火炮的引信,等了几秒钟之后,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浓烟从炮口喷了出来。
于是他的大叫变成了:“隐蔽!”
但就在同时,范恩感到有东西从自己头上飞了过去,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喀嚓”和树木倒塌的声音。他转过头,但只看到的是一颗已经变成两截的大树,炮弹却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但没有人受伤。越南人的火炮射击技术与他们的枪法一样糟糕,甚至更糟糕,当然这是值得庆幸的,否则就会有人要见上帝。
毕竟,没有人的身体有树干那么坚硬。想到这一点,雇佣兵心中的惊讶与嘲笑迅速让位给恼怒与气急败坏,每个人都迅速转动枪口,把一串带着明显报复色彩的子弹打进了就站在火炮旁边的那些越南人身上。
还在高兴着的反抗份子立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剩下的则全部缩回杂草和枝叶的遮蔽当中。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又从自己的藏身之处小心翼翼的探出身体,用手中的武器向雇佣兵还击,与他们进行一场激烈而喧闹的战斗。
范恩依旧与文德嗣和沃赫斯组成一个小组,当沃赫斯用自动步枪压制反抗份子的步枪手时,他们就射击旁边那些拿着火枪或者冷兵器的目标。他们这种战术是非常有效的,因为当越南人的损失达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缩回树林里……如果他们没有因为同伴的伤亡而变得怒火滔天的话。
然而事实上,反抗战士就像他们的对手一样生气。当范恩打倒一个目标然后开始搜寻下一个时,他看见一个越南人正拿着火把冲向另外一门已经装填完毕的火炮,于是立刻开枪把他打倒了。但很快另一个越南人又把火把捡了起来。
“文,干掉那个家伙!”范恩叫起来,同时拉动枪拴退出弹壳,然后将下一发子弹推入枪膛,而在他这么做的时候,文德嗣已把第二个越南人打倒了……
第三个反抗份子接过火把,继续扑向那门火炮。
“该死!”在开枪的同时,范恩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有多么正确:他确信子弹击中了目标的腹部,但那个越南人却没有像前面两个同伴那样倒下,而是晃了晃,然后又向着火炮前进了。
接着他的身体又晃了一下——这次是文德嗣,他的子弹也击中了,却依旧没有效果。
“该死!”范恩又骂了一句,不只是因为顽强的越南人,同时也因为他不得不更换弹匣因此不能再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