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作为报复,同时震慑其他密谋份子和潜在的反叛者,也是为了防止密谋份子营救他们的同志,清政府会很快将他处决。”秦朗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灿烂了,“然后,秘密就会随着他的死亡成为历史中永远无法被人了解的黑幕。”
“听上去就像你也是秘密中的一部分。”看了一眼瑞切尔,像是征求她的意见,也像是示意她暂时不要开口,奥康纳接着把他的看法说了出来。“秦,你真的和暗杀事件没有关系?我觉得你太关心那件事了,这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同时,正如我们最开始说的那样,安排一个杀手作为密谋份子的计划失败后的备份,这又像是你的风格。”
“你需要比猜测和推论更多的证据,肖恩——”
“听着,秦。”瑞切尔打断他,“我不反对你的计划,但我不希望人们知道,我们一边从事暗杀活动,一边为显要人物提供安全服务。”
“这是我已经说过的,在你没有进来的时候。”奥康纳说。
秦朗注视着他们。在这种时候,还需要做什么呢?只要微笑就行了——当然,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如果你们认为我会把暗杀行动列入公司的服务项目清单,那你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那它是什么?不可言喻的特殊服务,仅限贵宾使用?”
“你可以这么认为。”他以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回答了奥康纳的问题。
对于奥康纳和瑞切尔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不过两人也毫无办法。正如秦朗所说,如果想要证明他和暗杀事件有关,那么他们需要比猜测和推论更多的证据,然而那些证据,即使它们还没有被妥善处理,也是没有人可以找到的。
内务部仍然是一个他们无法插手的机构,而且,就算他们可以插手内务部,与暗杀有关的那个特殊部门依旧是触摸不到的黑暗地带,它仅仅具有一个显著的特征,无数个只有编号的光头男人。不幸的是恐怕没有人可以确切的指出,在某个特定时间出现在某个特定地点的光头究竟是哪一个——他们看上去几乎是毫无区别的。
奥康纳和瑞切尔都不喜欢这种事情,但是,他们自己也有一些不为他人所知的秘密,易水也有,因此它看上去似乎就只能保持现状了。
至少现在,它还必须保持现状。
两个人都在沉思着,而秦朗仅仅是安静的看着他们,既不发言,也没有动作。寂静持续了几分钟,直到易水退开门走进来。
“你们都在这儿。”他举着一份报纸,“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叫做中国同盟会的组织宣布对广州的爆炸和暗杀事件负责——”
“所以?”奥康纳问。
“有什么问题?”瑞切尔也不明白。
“你想说什么?”秦朗看着他。
有那么一会儿,易水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看上去他是唯一不知道“中国同盟会”是个什么组织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得到它对爆炸和暗杀事件负责的消息的人。他放下手,沮丧的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想知道什么?”
“中国同盟会,这个组织又是怎么回事?”
“它是由兴中会与其他几个反清组织合并和改组的新团体,上个月在日本宣布成立。”秦朗显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尽管实际上,这件事应该被严肃对待——同盟会本该在一九零五年成立,然而现在却提前了五年。
然而他一点也不在乎这点细小的变化。相比之下,瑞切尔比他谨慎得多,虽然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我们有理由相信,是日本政府促成了这次合并。”
“日本人?”易水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不要告诉我,这次暗杀同样和日本政府有关。”
“不完全是。”秦朗回答,然后转向奥康纳和瑞切尔,“你们曾经说,我对广州的暗杀事件太关注了,不像是我的风格。实际上,我关心这件事是因为内务部的特工发现,日本情报机关和仍然滞留在福摩萨的日本军队参与了同盟会的秘密活动,不只是广州的暗杀,也包括一次大规模武装叛乱。”
“你在开玩笑?”易水叫起来。
“不,我是认真的。”秦朗一个字一个字的答到,“非常凑巧的是,策划和负责这些活动的那个人,是我们的一位交往了好几年的老朋友。”
“黑岛仁?”除了他,易水想不到第二个名字。
“你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