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知道定王等人的去向,王定光决定先去仓颉陵的大同茶馆。赵静虎曾告诉他,那里是清茶门教设立的一个联络点,在那里也许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三人来到大同茶馆,并没有见到赵静虎,不过好在掌柜的认出了他,但是他们也没有定王或者赵静虎的任何消息。王定光寻思着,赵静虎是清茶门教的人,早晚一定会回来同清茶门教的人取得联系,便让掌柜的给赵静虎留了口讯。
出了大同茶馆之后,王定光又决定暂时先去嘉祥满家洞擎天王——宫文彩处看看。他是离彭营最近的一处义军了,定王等人也许会去那里避难。
满家洞南距金乡县界五里,西至巨野县界八里,东至济宁州界十八里,北至嘉祥县城五十里。此地为丘陵地带,山中多洞,深可十数里。在当地诸多山洞中,较为有名的有满家洞、社山洞、空空洞、磨山洞等,其中以满家洞规模最大。
满家洞周围的山上有一百多个塘口,宫文彩带领许多石工竖起大旗,同满清抗争,现在已经聚集了两万余人,曾一度攻击嘉祥县城,并杀死清军官兵多人。
三个人骑马走了数日,来到了嘉祥县境内,便看见一座由东北向西南不断绵延的小山脉。说它是小山脉,是因为这座山脉仅有二三百米高,其实只能算是丘陵。
行至山下的时候,三人便被一群头包青布的义军士卒拦住。王定光像他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明要拜见擎天王——宫文彩。一个义军士卒小头目命手下人看住王定光三人,自己则飞奔回去报信。
过了约莫有两刻钟,那小头目领着一个人来了。王定光仔细一瞧,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同宫文彩一起来参见过定王的宫禾楷。
“咦!真的是你!”宫禾楷一边走一边说:“你不是在濮州彭营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眉头一皱:“前些日子听说张存仁那狗贼发兵攻打,难道你们被打败了?”
王定光苦笑着说:“不幸让你言中了!”
宫禾楷虽然猜到结果了,但听了这话仍旧吃了一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随俺去见伯父!”他向旁边的士卒摆了摆手,众士卒连忙让开道路,给王定光三人放行。
宫禾楷见王定光身后的吴岚芷和翠环长得秀丽,不禁啧啧称奇,路上小声向王定光询问,王定光只是笑而不答。
宫禾楷领着王定光三人穿山越岭、钻洞越涧,走了有小半个晌午,总算在一个大山洞的洞口停了下来。好在这里是丘陵地带,看着翻了几个山头,其实路倒不是太远。
宫禾楷一边将腰牌翻出来给那守门的士卒查验,一边向其解释王定光三人的事情。那士卒拿着宫禾楷的腰牌进洞请示去了。
王定光趁着这个功夫,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只见这个山洞的入口开在半山腰处,一条羊肠小径从山脚下蜿蜒至洞口,而后又爬到山顶上。这条小径又窄又险,并排只能走两人,只要在几个隘口派人把守住,还真有点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翠环走得有些乏了,一边弯下身来捶腿,一边低声抱怨。吴岚芷听她絮叨,有些不耐烦,拿秀目瞪了她一眼,翠环这才住口不言。
宫禾楷偶然瞥见吴岚芷秀眉微树,柳目含嗔,粉面薄怒的样子,一时竟看得呆住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守门的士卒便回转了来,告诉他们:擎天王有请!
四人跟那守门的士卒走进了山洞。这山洞的洞口虽然并不大,但走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斜着向下走了数十米后,日光渐隐渐没,洞内的光线开始变得有些晦暗了。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个火把,火苗摇晃着身姿,将亮光撒向四周,更显得洞内幽晦暗冥。
待转过一个弯去,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穹形的洞顶足有数十米高,洞天高阔,气势雄伟,洞顶之下笼罩着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地面的面积大约有数百平米,足以容纳上千人。一个高台之上隐约可以看出人工雕凿出来的石桌、石椅等器物。
宫禾楷低声告诉王定光,这便是他们的议事大厅,每当有重大事情的时候,都会集合众头领、头目来这里商议。
王定光一边点头,一边四处张望,观看这极具特色的议事大厅。这个大厅内洞孔繁多,洞中有洞,洞洞相连,自然形成了十余个小厅。
守门士卒领着他们穿过这个大厅,来到对面的一个小洞穴。这个小洞穴门口还站着两个士卒把守,王定光借着火把上的亮光看到门口洞壁上刻着“玉林台”三个字。
前面那个领他们进来的守门士卒送他们来到这里后,便退转了回去。宫禾楷将腰牌又亮了一亮,两个守门士卒便放他们进去了。
这个洞穴大约几十个平方,里面桌椅烛台一应俱全。洞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敦壮的大汉正在上首坐着,身后立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那女子身穿碎花青布箭衣,面上英气逼人,一副飒爽英姿的模样。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精壮汉子,顾盼间两眼精光闪烁。
王定光认得上首坐着的人正是擎天王宫文彩,对面坐着的精壮汉子是混世大王杨鸿升,忙上前见了礼。
宫文彩见了王定光也略有些惊讶:“这不是彭营的王定光吗?你如何到俺这里来了?”
王定光叹了口气,将榆园军彭营经过张存仁的火烧与水淹之后,已经彻底败亡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