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精诚高声对众人下令:“保护蹈东法师!我们去北门!”
众人将蹈东法师和候国财团团护在中间,向府衙的大门杀去。守卫府衙的兵丁衙役大多都缩在大堂和二堂那个独立的院落中保护知府等官员,所以王定光等人很轻松地就将把守大门的守卫杀散,打开府衙大门,沿着马号街,向北冲去。
马号街的最北头便是东大街,东西南北四条大街组成的十字大街,属于主干道,街上时不时会有一队清军向东关调拨,而向东隔了两条街的满洲街方向更是杀声震天,按照计划,这是胡正功等人在阻击驻防大名府的八旗劲旅向北城门增援。
王定光等人在路口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瞅了个空子,迅速穿过东大街,沿着一条小巷道,继续向北关前进。众人在曲折幽深的小巷道中疾奔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一条横贯东西的支道——黄小街。这条街的西头是北大街,东头便是满洲街,大名总兵署便在这两条支道的交汇处。
黄小街上不时有受伤的榆园军士卒向后败退,王定光扯住一个腿部受了创伤的榆园军小头目,急声询问:“怎么败退了?你们的头领呢?你们现在要往哪里撤退?”
“娘的!八旗兵甲坚刃利,人数又多,兄弟们没有护身的铠甲,手上只有刀剑,人数又少,实在是抵挡不住!”这个榆园军小头目吐出一口血痰:“胡头领在北顺城街阻击八旗兵,他那里直通北门,想必压力更大。俺们现在要往北门撤退,也不知道北门拿下了没有?你们也快往北门撤吧!再晚一会,被清军隔开,可就很难冲出来了!”说完,他也不管王定光等人是何反应,让手下士卒搀着,一拐一拐得急匆匆走了。
王定光跳上临街的一个窗台,向东眺望,观察战况。离此二三百步远的地方,正是榆园军和清军白刃相接之处。那里刀枪相交,箭矢乱飞,四处血肉横飞,间杂有几声铁铳的响声,两军士兵正在性命相搏,战况十分惨烈。榆园军士卒武器装备简陋,人数又少,根本抵挡不住清军的进攻,前沿防线正在向王定光所在的地方逐渐靠近。
“快去北大街,我们向北门走!”王定光冲着王精诚和候国财等人大喊道。
众人跟着败退的榆园军士卒向西拐到北大街,没想到这条街上败退的榆园军士卒更多。王定光拽住一个正在指挥撤退的榆园军小头目,焦急地探问:“你们是从哪里撤退回来的?你们的头领在哪里?”
那个小头目见是头领级别的人物在问话,遂停下脚步答话:“俺们佯攻总督府,等了半天,也没见总督府的内应有动静。罗头领感觉事情有点不妙,让俺们火速增援攻打北门的刘、田二位头领,他带人殿后,也正在往北门撤呢!”他冲着其他榆园军士卒挥了挥手,大声地喊:“快往北门去!”说完,他也往北门冲去。
这时,从各条支道、小巷、胡同儿里涌出更多的榆园军溃卒,王定光拦住一群溃卒仔细一问,原来是奉命四处纵火的士卒,他们被成建制的清军有计划且有针对性地追剿,所以他们也开始向北门退败,负责头领杨计武据说已经壮烈牺牲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原计划之外,王精诚心情沉重地命令众人向北门进发。他给众人打气:“只要拿下北门,其余的行动都是细枝末节,无关大局了!我们去北门!”
众人随着败退的队伍向北门跑去。
夜色暗黑如漆,城内外的火光愈发显得耀眼。高大的城楼在影影绰绰的火光掩映下,更显雄壮。随着越来越接近北城门,厮杀声也越来越响。路上倒毙的榆园军士卒和清军士兵的尸体随处可见,越往前走,尸体排布的越密集。稀疏的火铳燃放声音不绝于耳,偶尔有流矢带着尖锐的啸音飞速划过。
王定光从地上捡起一面圆盾,套在左臂上,护住胸腹,跟在众人后面不停地向前跑。
城外的呐喊声突然变的稀疏了,渐渐地遥不可闻了。猛然间,城外的天际闪了几闪,随即传来一阵沉闷的炮声,无数的炮弹挟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倾泻在城头和城墙之间。包砖的城墙像奶酪一样,被砸出许多孔洞来。呐喊声如潮水一般,从城外的远处,铺天盖地地传来。
城外的榆园军又开始了一个波次的攻击!
城头上的大炮开始还击,轰隆隆地响着,每一次炮响都伴着一道闪光,“唰”地映红了半边天空。城外的呐喊声虽然被城墙隔住,显得有些遥远,但在黑夜的遮护下,却让人产生一种近在咫尺的幻觉。
城内北门口的激战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座城门是整个战局的关键,两军对北门都是志在必得!
王定光夹在人群中间越走越慢,最后完全被堵住。前面人影憧憧,只听见一片厮杀声,却看不到具体的情形。他借助一道低矮的院墙爬上了屋顶,查看前面堵路的原因。
原来,前面的路被一大群清军截断。这群清军原本包围了攻打北门的榆园军,但是现在又被王定光这些人给包围了,陷入了两面作战的尴尬境地。他们依托街道两边的房屋免除了侧翼的威胁,结成阵势,抵挡前后两面的夹攻。王定光这一路败退的榆园军士卒虽然人数较多,但却只有前排的人可以接战,其余的人都被堵在了后面,又没有带弓箭,人数的优势根本没有得到发挥。
“大家快上房顶!”王定光挥舞着腰刀向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