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这平阳王府的兔崽子也是活该啊!
“原来如此!”秦逸轩咬牙切齿,强撑着身子,一把就把岸上的托盘带茶壶都朝着阮梦烟抄了过去。
一时间满室狼藉,阮梦烟愣了一下,额头被砸了个正着,顿时泪眼婆娑着上前道:“世子…你要相信烟儿是一心为了世子,绝无半点加害之意啊!”
她一大清早就被平阳王府的人带了过来,脸色本就不太好,这会儿一哭更是楚楚可怜,叫在场的无不心生不忍。
然而她一靠近,秦逸轩只觉得手腕四周有无数冷芒刺骨之痛,眸色一狠,喝声道:“滚!给本世子滚出去!”
昔日虽然目无下尘却对她温柔呵护的尊贵世子,不过是一个季节的时间,便能这样怒目相向。
阮梦烟看着他,心下一寸寸发凉,一时忘了要作何反应。
便听因痛楚,嗓音都有些变声了的世子爷怒声道:“无用至极的奴才,还不把这贱女人扔出去!”
一天一夜的痛楚交加,已经让王管家充分体验了自己小主子愤怒时的口不择言,生怕他当着别人面又说出什么极损身份形象的话来,连忙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赶了出去,没有世子的吩咐,不许阮家人在进王府来!”
“世子!世子,我一心为你!你不能这么对…”阮梦烟哭嚎着,被两个壮年小厮拖了下去。
原本做戏效果的哭也瞬间变成真正的泪痕满面,凄楚不堪言。
当初阮家被永安城捧成仙姿秀慧的阮家大小姐何曾想过,会有被平阳王府这样不由分说就赶出去的一天。
眼看秦逸轩捂着右手腕冷汗淋漓的,连忙招呼徐太医道:“徐太医,你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压制一下药效,我们到偏厅去谈!”?徐太医看着已然没了往日高高在上之姿的平阳王世子,一边跟着往外走,一边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方法虽有只怕是作用也不会太大!”?刚一迈出房门,外面候着的小厮便利落把门带上了。
只听得房内,一声一声的痛苦之色紧跟着各种桌倒架倾之声。
徐太医顿了顿,刚好看见王总管回头,朝他不好意思的一笑“这边请!”
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是身后种种直叫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而依旧各路大夫排成车水马龙的平阳王府门口,终于从不停被推搡着出来,只能灰溜溜的无用庸医,换了一次略有新意一袭的。
一身狼狈的桃红衫女子被王府的一众小厮当街扫出,于一众素衣穿戴的大夫之中特外打眼。
然而,她还在十分不甘的哭喊道:“他不是轩世子!他一定不是真的轩世子!轩世子是不会这样对我!”?此刻女声凄厉,简直和久居牢笼求生的女囚犯一般,于往常婉转莺喉简直判若两人。
今日不知推出来多少人的小厮,也是没了耐心,当即一把就推了出去“我家世子没和你计较加害之罪已是大恩,你还不快滚!”
门内门前一众侍卫小厮,异口同声,简直如雷贯耳道:“快滚!滚远点!”
阮梦烟本就弱柳扶风的身子,猛然被门槛一绊倒,迎面就是朝下的台阶。
眼看她往外摔了出来,一时间众人齐齐退出数丈。
任由她以头砸地,连带着在十多层台阶上滚成了一个极其圆润的姿势。
这一滚,满身尘土,披头散发简直比街上要饭的乞婆还要狼狈三分。
阮梦烟有生以来,第一次哭的最悲惨的时刻,换来的不是别人的怜惜和抚慰。
“这是谁家姑娘好不要脸,竟然送上门被人当街扫了出来!”
“嫁不出去就当姑子去吧,佛子普渡众人总不会不收留你!”
就连她眼中最下贱的奴才和马夫,此刻都好不掩饰的大声笑话着她。
委屈难堪、愤怒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阮梦烟颤巍巍的刚爬起来还没站稳。
摇晃着琉璃帘子的六驾雕花马车极速奔驰而来,马蹄在她悲伤堪堪一寸的地方的飞驰而过。
阮梦烟面白如纸整个人又瘫倒在地,连瞳孔都猛然放大。
见到飞驰而来的马车,众人避的更远了。
阮梦烟惊魂未定,那过头十来米的马车忽又掉头回来,六匹骏马齐齐抬起前蹄放声嘶鸣,响彻天际。而下一步,踏下的目标便是瘫倒在地上,拼命想要逃离却又动弹不了多少的她!
眼看要血溅平阳王府大门,早有挡住眼睛不敢去看。
只听得清冷女声一声轻喝,“停车!”?秦惑拂袖,车前驾马的影卫及时勒住缰绳,六匹马的前蹄齐齐在阮梦烟身前半寸,扬起尘土无数,面上似有一丝遗憾之意。
众人早已经能躲多远躲多远,只有吓得不敢阮梦烟呼吸停了半饷,身下似有黄色水泽缓缓流出。
她竟然!吓到尿shī_jìn了!
绿影目不斜视踩在地上的阮梦烟肩上,对后者对痛声全然当作没听见,和驾车的影卫,一左一右掀开帘子,“主子,少夫人到了!”?午后的阳光穿过琉璃折射车厢里的一双璧人身上,饶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这样的词汇都一瞬间逊色三分。
那两人风华各异却有相得益彰,竟是令人看一眼都自惭形秽之姿。
马蹄旁那人,此刻却是连脚下漫漫尘土都不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