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控制中清醒过来,纵然满身是伤,但那种境界升华的感觉却非同一般。我仿佛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又或者说,这个世界忽然间变的不同了。
在过去,我并不明白所谓的地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高不可攀的境界,是无法企及的地方。就像是孩童时代抬头仰望天空中的月亮,明明高悬在天空中,可却无法触碰遥不可及。
打从我进入这个圈子,关于这个圈子内的大人物从一开始我仰望的大前辈,感觉听见大前辈这三个字就要抖三抖,到后来对上收大前辈为门客的家族,再到如今我自己摸到了地仙的门槛,不得不说,在我恢复意识后,内心中满是恍惚的感觉,仿佛眼前所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我不相信自己能做到这一切。
闯荡了十几年,从生死之中摸爬滚打而来,我总在想,什么时候在这个江湖中再无人敢与我为敌,有时候做梦,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到达地仙修为,兴许就真的可以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安全地活着。但地仙,这个词太遥远了,不敢奢求,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地仙。
仓惶被卑微的一介凡人,古往今来,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又有几个人能成为地仙。每一个江湖中的地仙数量甚至比那个时代的大文豪,大科学家都少。
而我在今日居然触摸到了地仙的门槛,像是我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突然间绽放灿烂的光芒。
我想过了今天,纵然我的余生黯淡无光,但至少在这一刻会让我在余生中骄傲。
做到了无数人做不到的事,达到了那么多人都不敢仰望的境界。
钟八年见我愣在当场,也没客气,满含杀意的一拳冲我打了过来,恐怖的能量在空间中释放出可怕的冲击波。我举起手,仿佛没注意到钟八年打过来的这一拳,而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我可以用肉眼看见双手中血液和气息的流动。原来我可以听见四周人心中的呢喃,原来我可以闻到从远方飘来的血腥味,原来我能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好像变成了另一种人,或者说我站在了人类的极限。能感觉到在我的头顶上无时无刻都阻挡着一面墙,看不见的墙,甚至在我到达了地仙境界之前都感觉不到的墙的存在。它压迫着我,让我不舒服,可我却看不见它,甚至触摸不到它。但却发自内心地想要将它打破,好像只有打破了这堵看不见的墙我才能见到真正的天空,望见真正的世界。
“你也能感觉到那堵墙吗?”
就在钟八年这一拳要打中我的瞬间,忽然听见了我的这句话,恐怖的重拳突然停下,双目凝重地看着我说道:“你……也感觉到了?”
“是啊,过去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的头顶上有这样一堵看不见的墙存在。原来,我们的世界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给包围着……”我迷茫地看着天空,仿佛已经忘记了身处战斗中……
“是不是很压抑?感觉被整个世界蒙骗了?”钟八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见到知己般的奇怪表情。
“是的,我有一种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我抬起头看着天空轻声说。
“笼子,比喻的不错。呵呵,只有达到了地仙境界才能感觉到这堵墙的存在。在此之前我见过的所有地仙都和我们有一样的感觉。”
“那堵看不见触不到的墙到底是什么?”我迷茫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见过所有的地仙都不知道。或许是境界的极限吧,又或者是我们人类的最终点吧。地仙是我人类能达到的最高的地方,古来那些成仙之人都将肉身抛弃,仙魂飞升天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升华自己的办法,是冲破那堵无形之墙的方法之一。在如今的江湖中,在我知道的一些地仙中,有两位已经达到了能够飞升的程度,但他们都没有选择抛弃肉身以仙魂冲破这堵无形之墙。因为,一旦抛弃了肉身便等于是抛弃了人类的身份,仙非人,所以我们在他们眼中便是凡人,而他们在我们眼中乃是天上的仙。仙这个字本身就代表了另一种存在的意义……”
钟八年开始和我说一些很深奥的东西,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
“可为什么会有这堵墙呢?是谁限制了人类生命的极限?又有哪些人超脱了生命的极限呢?难道我们只有抛下肉身才能够飞跃这堵墙吗?”我举起手,但什么都碰不到,可心头的感觉却不会消失,我知道它就在我的头顶上。
“没人知道,即便那些在我看来都是怪物的老家伙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茅山,龙虎山,道门双山中的掌门都是能一只手就将现在的我灭掉的前辈,他们也没办法冲破这个界限。而我管你口中的墙为界限,也许突破太阴到达了前人从未到达过的地步,才能冲破这条界限吧。现在,你明白我必须不败的原因了吧……因为,我要做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冲破这条界限的人!”
在今天之前,甚至在我自己的意识清醒之前,我一直认为钟八年的所作所为很可笑,换句话说,我认为所有那些为了所谓天下无敌而疯狂的人都很可笑。可今天,我方知他要一直赢下去的目的,如同运动员要跑的更快,跳的更高,如同科学家不断地探索自然的秘密并加以利用。
钟八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探索生命的极限。
我开始相信他所说的关于天选之人的那些话,上苍赐予他一颗不断变强的丹田,让他每时每刻都在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