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玄风门剑崖上,他负手而立,狂风迎面吹来。剑崖是玄风门最神奇的地方,这里到底藏着多少剑,前方剑池中又有多少神兵利器沉默。有人说,这里的每一把剑都曾经辉煌过,这里的每一把剑就像是一位曾经名垂青史的强者。他们或许如同星辰般明亮,但最终却如彗星般划过天际,坠入无边的黑暗中。数百年后,没人记住他们的名字,只留下曾经的剑静静地在岁月中生锈。而无数的剑中,有一把曾经属于关前辈。
“掌门,玄风门容不下你了,你可知道?”一群弟子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他们手持武器,但这些武器似乎不能让他们镇定下来,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显得很紧张,而这份紧张地感觉来自于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的玄风门掌门,曾经的玄风门第一高手。
男子没有说话,此时的沉默更像是要了命一般逼迫着眼前的这些人。呼吸都显得沉重起来,没有人在此时说话,害怕和恐惧萦绕在心头。
“掌门……关前辈……根据长老们的意见,新掌门会在三天内选出,还请您交出掌门令牌,然后下山去……”带头的玄风门弟子犹豫着说道。
关前辈回过头,看着剑崖下方数之不尽的宝剑,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悲凉的笑容。有时候,笑容比哭泣更让人难过,而有时候哭泣代表喜悦,笑却代表悲伤。
“他为何不敢来见我?”关前辈开口问道。
“师尊说他没必要和您见面,另外也让我们转达他的话……”带头的弟子犹豫了一下后才开口道,“师尊说,希望以后您不要打着玄风门的旗号,从今天开始,您便不是我们玄风门的人了。”
“呵呵,是吗?”关前辈身上的道袍随着剑崖的大风飘荡,同时,他举起了手上水蓝色的长剑,剑身上亮起明媚的光芒,当他举起剑的一刻,面前数十名玄风门的弟子都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狂风并不能让他们屈服,剑崖下数之不尽的宝剑释放出的杀气也不能打败眼前的这群人,但这个孤独的男人却可以。
关前辈挥手一甩,水蓝色的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闪烁明亮之色,那把宝剑就这样从空中坠落最终掉进了看不见的剑池内。
他将在这里埋葬自己的一切,包括曾经的地位,权力,荣光,所有的一切……
时间回归现在,还是那把水蓝色的长剑,还是那个孤独的男人,只是岁月让他变的苍老了许多,满面的皱纹告诉这里所有的人,他已不再年轻。但面对一个老者,此时此地,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涽亚脸色有些发白,刚刚对方那一剑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剑气是从自己身边穿过去的,虽然被杀的是站在他身后的人,但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甚至在心里问自己:如果这一剑刚刚是劈向自己,那自己是不是挡的住?
作为曾经的茅山高层,对于玄风门这样的大派一点都不陌生,他望着眼前这个拿着水蓝色宝剑的老头,眼睛渐渐眯缝起来,低声道:“关前辈,多年未见了。”
“呵呵,是很多年了。”
当年,涽亚跟随茅山的师兄弟一起去拜访玄风门,那年他还没有成为茅山的高层之一,实力也远不如现在。在玄风门天风楼内他正站在师门长辈的背后,按照江湖规矩,师门长辈是坐在椅子上的,而门下弟子要站在椅子背后。在等了接近半个时辰后,有个年轻弟子忍不住问道:“这玄风门的掌门怎么还没来?摆什么架子?”
但涽亚永远记得,那一天门派中的长辈听见这句话后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让你等着就等着,少废话。”
茅山去别的门派拜山门从来都是趾高气扬,作为道门双山之一,江湖大派之首,这就像是大国的领导人去边陲小国访问一般。玄风门虽然也是正道大派,但从规模和根基上来说远不如茅山。可那一次,茅山却对这位玄风门的掌门做出了令当时一众年轻弟子非常吃惊的举动,他们甚至给这位玄风门的掌门带去了见面礼。那是一件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碧玉麒麟,头角涂抹了蛟龙之血,可以说是非常稀罕的宝物。这要是放在过去,基本都是其他门派送茅山礼物。在等待了半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玄风门掌门。
那是涽亚第一次见到关前辈,看着灰白色头发穿着一身浩气道袍的涽亚前辈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提着一把长剑,不可一世的样子。涽亚曾经见过茅山的虚云真人,但虚云真人和关前辈相比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和模样。从年龄上来说,虚云真人比关前辈要大的多,有传闻说虚云真人已经好几百岁,但从涽亚年少时候拜师学艺到长大成人,十多年间虚云真人竟然仿佛完全没有变化。那种感觉,就好似时间没有在他的身上流过。十年前你看虚云真人,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穿着自己的天蓝色道袍。十年后你再来看他,还是这个模样,甚至连眼角的皱纹都不曾变化。
但关前辈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那年涽亚看见的关前辈就像是一头跃出大海的金龙,直飞上天正要一展宏图霸业!那时候,涽亚便在心中暗暗道:将来若有一天我也能站在江湖之巅,也要如眼前之人般霸气纵横。
然而,晃眼间几十年过去,如今的涽亚面对苍老的关前辈却早已看不见当年的野心和霸气,若真要说的话,他仿佛在关前辈身上看见了一种类似于虚云真人的平静朴实。
“前辈,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