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举行的很快,一上午就结束了,我和洛邛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熟人参与,站在了大厅后面,好几年来我第一次见到胖子的父母,这些年胖子和其父母的关系都不太好,具体发生了点什么我倒是不清楚,大殓结束后,按照惯例吃豆腐饭,我不太喜欢这种和很多陌生人坐在一起的感觉,便想随便扒拉两口后就走,没想到,没过一会儿胖子走了过来,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没啥,你们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陪我整理一下爷爷的遗物,有样东西得找出来,”我猜测胖子要找的东西恐怕就是前几天那个战士说的东西,
“行啊,反正也没事,”
开车回去路上,我疑惑地问:“要找啥,前天来的那群部队的战士是啥路数,”
“我昨天去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老领导过去和我爷爷是战友,好像一起参加过抗日战争,在打仗的时候有样东西交给了我爷爷保管,这些年都没拿回来,说是一个类似像章的玩意儿,我回去找找呗,实在找不到也没办法,”
一个像章值得他们特意来要吗,再说了,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像章,这么多年怎么不来,偏偏在老爷子过世的时候来要,
“哦,我看见你爸了,和过去没啥变化,就是好像又胖了一点,”我摇了摇头道,
“被提那老不死的,”胖子显然正在气头上,而且估计刚和他爸吵完架,张口就骂道,“爷爷刚火化就和我叔叔谈分家的事儿,老爷子就他娘的那么点钱,还要分,分个屁,我叔叔这些年孤家寡人一个,膝下也无子,生意也失败了,连个窝都不给他了吗,家里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他掏钱出来,早些年他的那点生意都是我叔叔给介绍的,现在可倒好,来抢钱了倒是,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
我一顿,摇摇头道:“这些话还是别乱说,什么亲不亲生的,不过你爹的作法确实有些欠稳妥,好了,犯不着和自己老爹生气,他这么做或许不妥当但还是为你好的,对了,那个像章长什么样啊,有没有什么特征,”
“据说是个六角形的,正面是个毛主席的头像,背面是个金色的老虎图案,应该是铜的,说的也就这么多,反正先找吧,对方有来头,要不然这种破事我才不鸟呢,”
回到了家里,显得空空荡荡的,老爷子的房间一打开,或许是有段时间没住人的缘故,迎面飘来一股空屋特有的气味,这些年老爷子一直很节俭,虽然退休工资不低,而且小辈也钱不少,但这些年来都只睡一张硬板床,不是买不起席梦思,只是老爷子睡不惯软的床,壁橱也是几十年的老货了,穿的衣服也很简单,那几件老军装一直穿了好多年,缝缝补补也没舍得扔掉,
奖章也都保存的很好,还有缴获的武士刀,以及一些保留下来的子弹壳,
“找找呗,”胖子嘟囔了一声,我们几个分开寻找起来,
在这不大的房间里仿佛能回忆起老爷子的一生,洛邛举着武士刀说道:“我只在电视里看见过,说只有日本鬼子当官的才佩刀,是不是啊,”
“嗯,这三把是佐官刀,上面的是将官刀,老爷子小时候还和我说将官刀的故事呢,据说那一次是对方两万多人好几个团包围野司的指挥部,当时老爷子掩护首长撤离,首长却下命令要求投偷袭对方的指挥部,老爷子当时带着警卫排也就十来个人吧,全是一等一的好手,连夜突袭对方在县城的指挥部,直接干掉了对方三四个当官的,其中就有一个将官,这武士刀是首长给老爷子的战利品,老爷子每次都说那是他人生中最走运的一回,”胖子擦了擦武士刀的刀锋,笑笑之后说道,
“这个呢,看起来好像是一些家书啊,”我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堆放的整整??的家书,
胖子笑了笑说道:“这都是我爷爷和我奶奶的通信,他俩是打解放战争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爷爷负伤,流落到了一个小村子内,当地的老百姓照顾他,其中就有我的奶奶,我奶奶可是当时村上的村花,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水灵,可漂亮了,老爷子说打第一眼就相中我奶奶了,不过当年表达爱情的方式比较含蓄,所以也没有直说,后来等我爷爷回了部队,两个人就开始互相通信,这些都是他们谈恋爱的见证,”
那个年代的恋爱只能寄托于书信之上,说来浪漫,其实细想之下却觉得更多的是一场辛酸,
“没找到你说的那个像章啊,奇了怪了,”洛邛喊了起来,胖子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显然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翻看手上的书信,却没想到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在这一堆放着书信的抽屉里好像有个隔层,我用手敲了敲,里面似乎是装着东西的,便急忙问:“胖子,这抽屉是有隔层的吗,里面好像是空的啊,”
胖子也一顿,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知道的,走上前来将抽屉给拆了下来,仔细敲了敲后我们几个可以确定抽屉是有蹊跷的,拿了榔头翘了好半天,才将隔层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抱着几封信,而我打眼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胖子所说的那个像章,六角形,正面是毛主席的脸,背面是一个老虎的图案,显然是铜的,看起来已经有些锈迹斑斑,
“还真有啊,这像章什么来头,”洛邛奇怪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看看这些信件吧,或许能找出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