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整个小区都变成了白色。
上官凝拉开窗帘,就被眼前的美景惊艳到了。她迅速的洗漱完毕,换上一身绿色的运动装出门跑步。
双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向沉稳的上官凝像个孩子一样,乐此不疲的踩着积雪,看着自己在雪地里留下的一串串脚印,欢乐的笑了起来。
小树上挂满了细细的冰棱,她一手摘了一个,放在手心里看它们融化,慢慢的走出小区。
身在风景里的上官凝,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山海丽景高楼的顶层,一身休闲装的景逸辰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静静的看着那个绿色的身影在一片苍茫中欢快的前行。
她一身运动装,显然是出门晨跑,可是这样的天气根本不适合出去跑步。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雪,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情莫名其妙的愉悦起来。
阿虎买了早餐回来,就看见自家少爷唇角微微上扬,虽然弧度几不可见,但是他常年陪在少爷身边,他所有细微的改变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不知道少爷为什么心情变好,但是总归是一件好事,因为他连从外面买来的早餐都没有挑剔。
要知道少爷平常吃饭极讲究,以前早餐都是他的厨师专门做的,昨天由于是刚刚搬过来,厨师还没来得及跟过来,只能先从外面买了。
阿虎原以为今天的早餐肯定白买了,没想到少爷竟然吃了。
这是哪路神仙来救命了哪,希望这位神仙能天天出现,这样他的日子能好过许多。
景逸辰吃完早餐就带着阿虎出门了,周末对他来说并不是休息日。
所以他也没看到上官凝回来的时候一身的狼狈,连扎好的马尾都松散了,显然是摔了不少跤。
她一面揉着自己摔疼的膝盖,一面进了电梯。
她住在六楼,平常都是走楼梯上下,权当锻炼身体,今天摔了跤,两个膝盖疼的厉害,只能坐电梯了。
“叮”的一声,六楼到了,电梯门打开,两个她最不想看到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刺痛了她的双眼。
“姐姐!”温柔而惊喜的声音,好像她有多么的想念她,多么的想见她。
而另一个曾经在她心底住了许久的身影,此刻站在另一个女人身边,一脸的疼爱和呵护。
上官凝浑身僵硬,脚底下似乎有千斤重,心底那说不出的苦涩开始漫延,膝盖的疼痛跟心里的痛楚一比,早已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小凝,你这是怎么了,摔跤了吗?”谢卓君见上官凝一身的狼狈,不由出声询问。他的眉头微皱,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心。
上官柔雪此刻似乎才看到上官凝头发散乱,衣服又是泥又是雪的,小声的惊呼:“姐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上官凝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的样子。
她身体僵硬的走出电梯,心底觉得冰冷而嘲讽:见到他们,她哪里都不舒服。
她那善解人意的好妹妹明明知道,却仍然要问。
上官柔雪一身嫩黄色burberry新款冬装,手里拿着能买她一辆奥,精心打理的波浪卷发垂在脑后,妆容淡雅而精致,身上散发着gucci香水的甜美气息。
身上乱七八糟的上官凝跟她一比,就像是个流浪的乞丐一般。
可是上官柔雪却似乎一点儿也不嫌弃她,满脸的关心和焦急,随后便伸出手来想要探探她额头的温度。
上官凝般想也不想,抬手“啪”的一声打掉那只细嫩的手。她被这只漂亮的手伤过太多次,早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上官柔雪似乎没想到会被打,她痛呼一声,捂住自己的手,双眼中立刻盛满了泪滴,隐忍而委屈的道:“姐姐,你还在怪我吗?你……你要是难过,就打我一顿好了,如果打我一顿能让你高兴,你打吧,我不躲。”
她说完,紧紧的抿着唇,整个人缩起来,似乎硬着头皮准备挨打。
谢卓君心疼的握住上官柔雪的手,见她原本细嫩白皙的手背上面已经通红一片,不由怒道:“上官凝,你够了!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小雪,你怎么样,疼不疼?”
“卓君,我没事,一点儿也不疼,真的,姐姐她……不小心碰到我了而已。”
“小雪,你不用替她说话,我都看见了,声音那么响,怎么会是不小心,怎么会不疼!”
上官凝白着脸一言不发,看着这两个伤她最深的人,在那里表演着史上最恩爱的戏码,顺便体现她的恶毒。
以前每每出现这样的场面,她都会着急的解释,然后就会越解释越糟,然后就是二人携手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心痛流泪。
现在,她心里虽然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喘不过气,却已经可以做到不流泪了。
她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从二人身边走过。
“上官凝!”谢卓君见她根本无视他们,恼怒的喊了她一声,“你是不是应该向小雪道歉?!”
道歉?
上官凝终于转过脸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太过空洞,脸色太过苍白,谢卓君心中一窒,有些不太敢看她那双过于澄澈的眼睛。
可是,上官柔雪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柔弱的像是一朵暴风雨中的娇嫩的花儿,摇摇欲坠,让他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