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涵蓝见庞冠宇往楼梯下直冲,顾不上哭得一脸鼻水的易静珊,甩开她,一边叫一边紧跟着庞冠宇奔下了楼。
易静珊战战兢兢的哭着,庞冠宇没有说明情况,易静珊还不知道厕所里面是怎样。她见连邬涵蓝也甩下自己了,由不得一把扑过去抓着白沛慈的手腕,紧紧的箍着,将她的手腕握得生疼。
“沛慈,陪我看一下阿伟的情况。”
她从不知道易静珊的力气这么大,被抓得自己的手很快就泛出了血液不通的紫色。
“嗯。”
但这时候,白沛慈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两个女生并排着,慢慢的走向厕所门口正对的位置。
门又被掩上了,刚才庞冠宇踢的那一脚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虚掩着的门由于反弹力的关系,这会儿关得也并不很紧,吱吱呀呀张开的一拳宽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正对的里面,是一个个立着的男式小便池。
易静珊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鼻子里闻到的血腥的气息更加重了临近死亡的恐惧,可一想到或许阎伟兆还没有死,她便鼓起了勇气,继续咬牙撑着。
“我,我没力气,你推开门看看。”易静珊带着颤音说道。
白沛慈看了看她,深抽了一口气,脑海里的一条弦紧力的绷着,她明白了庞冠宇为什么在踢门的那一刻同时做好了后逃的准备,因为这一刻,她亦如此。
她没有用脚,因为脚是做好准备要逃跑的。
白沛慈用手轻轻的扶上了冰冷的门,然后,手掌一贴,指尖用力,猛的一推。
门被推开了,她和易静珊借着地上强力的手电光束,看到了门后的景像。
阎伟兆半躺着坐在地上,他的脑袋靠着身后的一个小便池,头无力的耷拉下来,半边脸泡在了小便池里。他的脸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得看不清面目了,白色泛黄的小便池亦被染成了半个红色。
他的眼睛大大的凸着,眼珠死不瞑目一般的瞪着门口。在他的胸口上,还插着半支断裂的扫把柄头。更多的鲜血从他的下腹部涌流出来,那里被深深的割开了一个口子,几乎将他腰斩。
如此强悍霸道的手法,将白沛慈和易静珊完全镇住了。
阎伟兆救不活了。
哪怕转身之际仍能看到他的嘴还在微微的翕动,只是发不出声音,看到他的胸口上的半截断柄在颤颤的起伏,还在呼吸。她们心知肚明,再拖下去,他最多也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这十几分钟的时间,足够藏匿在厕所里的凶手,将两个女孩一同残杀!
于是她们转身,沿着庞冠宇他们下楼的路线,疯狂的逃着。
白沛慈大口大口的张着嘴呼吸,连尖叫也没有。
她们死命的逃着,围着水泥坯制的扶手,转着圈圈,不断的往下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一共下了几层楼梯,当她们转得头有点晕,脚底开始发软,易静珊一个趔趄在白沛慈身后摔倒,滚下楼的时候,她们逃跑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一停下,让她们发现了两件事。
首先,周围的墙是寡白的,崭新得刺眼发毛。这是第七层。
其次,庞冠宇和邬涵蓝,都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白沛慈和易静珊连哭声都咽了下去,尖叫更是不敢。
“沛慈,小蓝和庞冠宇呢?他们到哪去了?”易静珊问。
恐惧了这么久,她的情绪也稳定了。人是有适应性的,从一个平和安全的环境一下投到危险惊悚的环境中,难免要哭泣尖叫一番。而一旦尖叫得久了累了,大脑紧张运转过度后,就会不知不觉的松驰下来。这一松驰,她就会发现,暂时性的,她适应了这里的恐怖气氛。
因此,从楼梯上滚下来之后,她和白沛慈,都在想着要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中摆脱出去,如何离开这里。而不会再去回想阎伟兆的死状和惨样。
因为他,已经被她们强行抛诸脑后了,她们只为了能活着走出楼去。
“不知道,也许他们已经出去了吧。你的脚怎么样了?”白沛慈扶起易静珊,发现她一直坐在地上,拧着眉,手抓着脚腕,脸上冷汗涔涔。
“疼,好像刚才摔倒时被扭到了……沛慈,你说,他们两个真的出得去了吗?他们会回头找人救我们吗?”
易静珊仰着她的小脸看白沛慈,眼睛扑簌簌的闪着泪光,整齐的白牙咬着下唇,脸颊至颈部透出坚毅的线条。白沛慈仿佛觉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原来,一直黏在阎伟兆臂膀里的她,其实也是一个坚强的小女孩。
她的脚腕处鼓起如鸡蛋一般的肿大,却一声不吭。只是一脸紧张的望着白沛慈,等着她的答案,害怕她也会撒手而去。
白沛慈不敢揉她的脚,只站在她的伤脚边,让她撑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会的,他们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他们会找人来,会报警,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家了。”
谁也没有来得及捡起手电筒。
一只被阎伟兆带进了厕所里,掉在里面。
另一只被庞冠宇掉在了厕所门口,惊惶之下她们也忘了捡拾起来。
幸好,白沛慈手上一直握着自己的备用手电筒,光度虽没那么强,也足够她们看清周围的环境,若是有人来,也能照清他的面容。
“来,还能走吗?”
如果这是第七层,再往下一层,便是阎伟兆死在厕所的那一层。想到阎伟兆的死相,她们谁也不敢往下走了。可是,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