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见他说了一句还有希望,然后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会哇哇大哭。
就好像我没崴到脚,我还跟全班五十多号同学一起跑步一起喊一二三四。我和这个世界,还有丝丝入骨的关系。
这几次给我检查那个医生叫徐行。据说是康城最有名的男性妇产科医生,连北京上海的有钱太太都来找他看病。
他的诊金高得吓人,一般的小老百姓,光听听那数字就吓得不敢来了。
徐行听布拉德说不做手术了,两个人在病房就起了争执,差点打起来……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骆安歌一拳打在徐行下巴上,我要冲进去。却被龙玦拽住。
“徐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警告你,休想动我的孩子,更别说我老婆。”
徐行突然怒吼道:“你凭什么有孩子,你凭什么这么幸福?”
他们又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我只是害怕得快要昏过去,浑身颤抖着往后退,眼前只有重叠在一起撕扯的两个身影。
混混沌沌到了黄昏,病房里只剩下我。而小客厅里有人在说话。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换了一家医院,病房里墙壁的颜色换成了粉红色。
布拉德带来那个妇产科权威医生说,我的情况并不像徐行说的那样,她会尽全力保住孩子,但是不敢百分百保证。
过了几秒钟她又补充,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到最后还是徒劳。
骆安歌一直没有说话。最后问大人会不会有事。
医生说:“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是可能会对以后的怀孕有影响,至于是什么影响,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
他突然怒吼道:“我不管,要是孩子真的保不住了,我只要大人没事。要是她出了哪怕一丁点意外……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生死都在一起。”
我扶着门框慢慢蹲下去,终于不争气地哭起来……怕他们听见,只好回到床上拉被子蒙住头。
护士进来给我输液的时候,骆安歌就跟在后面,他眼睛红红的,坐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就不松开。
护士没办法。只好绕到另一边,帮我输液。
这段时间我暴瘦,手上青筋必现,护士很容易就找到血管。
我看着针管里的血回流进我的身体,看着针水一滴一滴进入我的身体,我就是不看骆安歌。
是,我是闹不动了。但是不代表我愿意跟你和解。
病房里静悄悄的,我心里无波无澜,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已经不是骆安歌了,也不是他跟鲍嘉之间那些狗屁事,而是我自己,还有孩子。
我不否认我还爱他,但是,爱他是一回事,原谅他是另外一回事,跟他继续过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再也不会拿别人的事情来折磨我的孩子,那些人完全不配。
包括骆安歌,虽然他是孩子的爸爸,但是他也不配。叼记华划。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很多想法,然后就被自己的奇思妙想吓到了。
在曼哈顿的时候骆安歌让我签了一些文件,我现在手握阑风集团的股份,那我可以卖那些股份吧,我可以要求骆安歌折算成现金给我吧,我可以为所欲为吧?
骆安歌现在是我的丈夫,我们领过结婚证,也在报纸上刊登过的,我们是合法夫妻,我凭什么要把他让给另外的女人和孩子,我凭什么要成全那对母子,而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凭什么?
我就是不离婚,我不止不离婚,我还要好好养身体,我还要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我还要活得风生水起,我要让他们后悔,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就这么简单粗暴。
突然觉得脖子有点痒,我动了动才发现自己唯一可以自由活动那只手还在骆安歌手里,而他一直看着我。
“你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
我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骆安歌,你抓了我这么久,你不累么?”
他摇摇头:“不累啊,我们说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要是今天以前,听见他这么说,我非得一个巴掌扇过去。
可是现在我没有,我使劲挣脱开,在他又想抓住我之前,挠了挠脖子。
可是原本只是有有点痒,挠了一下之后感觉全身都痒起来,要是在以前,我肯定吊在骆安歌身上,要他帮我止痒。
可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自己可以搞定的事情,何必麻烦别人。
就算我搞不定,我可以花钱请人啊,反正我有钱。
骆安歌一看我的动作就知道是怎么了,他站起来,身子凑过来,像往常一样很轻松地把我的头摁在他怀里,然后他一只手从衣服里面伸到我后背,帮我挠痒痒。
我突然忘记了反抗,我突然陷进回忆里面,我突然有点想哭。
伊阑珊,打住打住,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我一把推开他:“好了好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帮我拉了拉衣服,坐在我面前:“公司的事我都处理好了,现在的事情就是陪着你,还有宝宝。”
我忍不住毒舌:“骆安歌,你撒谎的本事是越来越好了。可是,我现在心也越来越硬,已经对你有免疫了。所以我劝你,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不是以前那个你随便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伊阑珊了。”
看着他一张脸由红变白,真是痛快。
之前我怎么就那么傻呢,搞什么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啊,该哭的人该死的人都不是我。
骆安歌被我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