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鬼子开始前进,处在骑阵最前面的徐锐扬起军刀往前虚虚一引,走在横队最右侧的三个骑兵营长便立刻长嗥了起来:“全体都有,前进~~~”
严阵以待的一千两百多名骑兵将士便不约而同的催动战马向前行进。
雪地上便立刻响起马蹄践踏在厚实的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
徐锐轻轻一勒马缰,猛男便稍稍的减缓马速,很快退回到队列之中,与骑七营的第一个横队走成一排,但只见,马头攒动、鬃毛在飞扬,雪亮的军刀竖举于战士的胸前,凛冽的杀机顷刻间布满整个战场,压得战士们喘不过气来。
除了徐锐这个兵王,甚至就连从骑七师过来的老兵,也本能的紧张。
那些刚参军不久的蒙族牧民就更加不用说了,紧张得都快要窒息了。
因为紧张,平时训练时的一些已经十稔熟的技术动作就会出现差错,甚至于就连马步的节奏也很难再保持一致,走着走着,独立团的队形就开始变得参差不齐,有人走快了,有人却走慢了,从原先的三条直线变成了三条波浪线。
好在,前后三个横阵间距够大,才没有前后两队挤成一团。
但是,徐锐也知道,不能再任由紧张的情绪继续漫延下去。
古代,许多军队之所以会不战而溃,就是因为有士兵忍受不了战前的对峙,因为紧张而感到恐惧,因为恐惧而萌生退缩的念头,然后意志崩溃转身逃跑,最后从一个人的溃逃演变成所有人一起的大溃逃,一支军队转眼间就不战而溃、土崩瓦解。
其中,是有名的就要数东晋与前秦间的淝水之战,成语草木皆兵就是从这里来的!
既便在残酷的军纪下不敢逃跑,但是如果任何紧张的情绪继续漫延,毒草般肆虐,也会严重的侵袭士兵的神经,以及肌体,使得他们反应变慢,动作变得僵硬,十分的战力,在战斗当中很可能连一分都发挥不出来。
初次上战场的新兵,生存率之所以低就是因为这个。
此时,就考较指挥官的能力了,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总会有办法缓解战士的紧张。
令人窒息的行进中,徐锐低沉的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忽然间再次响起:“大家别怕,如果实在害怕,就扭头看看左右的战友!你,其实并不孤单,你,更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整个独立团一千多个弟兄始终与你同在!”
许多新兵便下意识的环顾左右,发现全营的弟兄都跟自己一起前进,甚至连营长、团长也跟他们在一起,紧张的情绪便立刻缓解了不少,人多势众,胆气就壮。
不过徐锐的演讲并没有停下来,他要的不仅仅只是壮胆,还有激励!
徐锐稍稍加重了一些语气,接着说道:“如果还是感到害怕,再想想你们家里的亲人,你的父母,你的妻子还有儿女,如果你们这时候退缩了,逃跑了,鬼子就会再次占领绥远,你的父母就会遭到杀戮,你的妻儿就会受到奴役与蹂躏!”
稍稍停顿了下,徐锐的语气越发高昂:“你们,能够看着父母被杀,妻子被**,儿女被人奴役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一千多官兵大声的回应。
“你们愿意像个懦夫活着,还是……”徐锐将音量加到最大,几乎嗓子都扯破了,那尖锐的声音更是几乎刺破了虚空,传进对面鬼子耳朵里,“你们愿意像个懦夫一样毫无尊严的活着,还是愿意做个爷们,哪怕只是几秒钟?”
“爷们!”
“爷们!”
“爷们!”
伴随着全体官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紧张的情绪得到了彻底的渲泄,不仅如此,每一名战士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斗志:为了父母、为了妻儿,跟狗曰的鬼子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吧,来吧,放马过来,小鬼子们!
气可鼓不可泄,尽管还没有进入冲锋的最佳距离,但是徐锐不能再等。
下一刻,徐锐再次扬起手中的军刀往前用力一引,声嘶力竭长嗥起来:“全体都有,跟我冲,冲啊~~”
“冲啊!”
“冲啊!”
“冲啊!”
千余将士便再次山呼响应,然后开始了最后冲刺。
霎那间,千余战马便由一溜小跑变成了快跑,最后变成极速冲刺,马蹄踏雪,蹄声如雷如潮,三条不断涌动的波浪线,就如滚动的大潮,向着前方席卷而去,环顾左右,徐锐从将士们眼睛里看到的不再是恐惧,而是熊熊的战意,杀!
……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鬼子骑兵也开始了冲锋。
看到中国骑兵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而且士气如虹,片桐茂的眸子里便立刻涌起一抹狂热之色,必须承认,小鬼子的军国主义教育确实很可怕,他们可以将一个个思维正常的爱国青年彻底洗脑成狂热的杀人机器。
看到中国骑兵大声呐喊着冲过来,鬼子骑兵也霎那间兴奋了起来。
片桐茂率先举起手中军刀,引吭长嗥了起来:“大日本帝国板载~~”
下一个霎那,正策马冲锋的一千多鬼子骑兵便立刻跟着大声的呐喊。
片桐茂紧接着高喊天皇陛下板载,一千多鬼子骑兵也跟着高喊板载。
两军将士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嗓子都喊破,一个个更喊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也是根根凸起,再加上潮水涌动一般的马蹄声响,霎那间交织成了一曲高亢而又激越的战场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