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装虚弱,而是真的没有力气。
刚刚薛太医说,这一剑很危险,只距离他的心口三寸,哪怕再偏移一些,他的命就没了。
父皇听后眉头紧锁,十分担忧。这也正是他要达到的效果。这一伤口在哪儿,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若非弄得严重一些,怎会让父皇对这当街行刺一事重视起来?
只要不死,一点儿苦头他还是吃得住的。原本还好,只是疼了一些,男子汉大丈夫的,什么不能忍?可是薛太医给他处理了伤口,上了药之后,这药渗入皮肉之中,弄得整个胸膛都火烧一般的疼。
薛太医也说了,没办法,距离心口太近,为防伤口腐坏波及到心窍,只能用一些强效的药,让伤口好得快一些。但这药有个坏处,就是——疼。
疼一些他是不怕的,就是别落下什么后遗的病症才好,所以也就吩咐了薛太医放心诊治。
当然,也不是说,现在的疼他忍不了。只是不想忍,随着身体的感受来罢了。
皇上看到宸王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不免皱眉问薛太医:“怎么搞的?朕看老三进来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么被你诊治一番,反而脸色这般难看?”
薛太医忙施礼道:“陛下恕罪,微臣刚刚已经说了,用的是一剂猛药。而且这伤口距离心口处太近了,其实宸王殿下受伤之后,身上就已经是疼痛难忍了,光是剑气的波及,就已经震到了心脉。”
“陛下说殿下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好儿的……微臣以为,多半是因为殿下在强撑着。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捂着心口哭喊着喊疼了。宸王殿下铮铮铁骨,让微臣佩服。”
皇上皱眉看着宸王,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再想起他刚进御书房之时,披风上的那一滩血迹……仿佛,看到了年轻之时的自己。
那时候,二哥派了刺客来杀他,他明明已经中剑,却要装作没中剑的样子,含笑吓唬人,强撑着等着援兵来救。时时局动荡,这哑巴亏,最终他只能自己咽下。
老三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的他自己……
皇上叹了一声儿,看向太子:“太子,工匠的话你也听到了,对他的话,你怎么看?”
太子再次重重叩首余地,大呼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说起这长工,儿臣的确对他有点儿印象,好像见过似的。想来应该真的是张家的工人,看来……”太子略抬头看了宸王一眼,道,“看来三弟的确下了一番功夫。但看在三弟伤得如此严重的份儿上,儿臣也不好说三弟什么。”
太子想要做好哥哥,但这一次,宸王却不可能做一个好弟弟。太子话音刚落,宸王便冷哼了一声,以表示对太子的不满。
对太子的这一番话,皇上没表露任何看法儿,也依旧没有让他起身。看向跪在他身后的周广仁道:“刚刚太子说的,是否属实?”
周广仁顾左右而言他:“回陛下,微臣没有随殿下去三淮,没见过这个人。实在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见过。”
皇上沉声道:“周广仁,在你回答朕的话之前,朕劝你最好想清楚,这天下到底是谁的,你这个做臣子的,到底是谁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