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趴在车窗上看着他,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可没错。此时,原本这里不应有他的,他应该被束缚在高高的朝堂上、被困在未央宫里。但他却来了、却在她身边。只要他想陪着她,他就总有法子。可如果有一日,他不想了呢?
前一阵子的事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容菀汐仍旧心有余悸。可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她对他的责怪,竟然淡了许多。淡到她只是不想相似的事情在发生第二次了,而对他第一次的错,连一丝埋怨都没有。反而想着,为了避免相似的事情再发生,自己是不是该努力去解开他的心结。
他的心结就是翎王。
这一瞬间,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心结该如何。
“你快进来,在外面我还要撩开车帘和你说话。”容菀汐催促道。
“雷停,抓住我的马!”皇上向前头喊了一声儿,便跳下了马。一拍马屁古,让马往前头跑去。
利落地跳上了马车,带着一身寒气推开了初夏,凑到容菀汐身边来,道:“你要说什么?要不要初夏回避一下?”
容菀汐轻嗔了他一眼,道:“忘了。”
……
行了一日的路,按着欧阳掌柜的建议,他们并未进城去浪费时间,夜深之时便在一片雪松林外搭起了帐篷。皇上买的锅派上了大用场,他们用雪煮了水,加了带来的面条儿。雷停他们折了树枝烤了野鸡,美味的香味儿和面条汤的热气飘散在夜里的寒风中,容菀汐坐在一边闻着,竟然丝毫不觉得冷了,反而觉得惬意。
君紫夜坐在他们帐篷的“小厅”中,靠着门口儿,看着天空中的繁星,好像被夜空吸引了去,出了神。
容菀汐起身盛了一碗面汤、又给他挑了一筷子面条儿,清汤清水的,想来多少能吃一些。
君紫夜接了过来,闻了下,却是捧在手里没有吃的意思。
“君大哥,你就吃一点吧?雪国不比紫云山上,寒冷最是消耗体力了,你总这样下去,怕是时日久了,会支撑不住的。”容菀汐道。
真是哪儿哪儿都离不开皇上,皇上从帐篷的“寝房”里探出头来,也跟着劝道:“是啊,菀汐说的没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就是再不喜欢,多少也吃一些。人总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君紫夜看了眼容菀汐、又看了眼皇上,眼中有诧异的神情闪过,淡淡道:“我没说不吃,我只是想要凉凉一些。”
听得皇上和容菀汐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你早说啊!害得我白费口舌!”皇上埋怨了一声儿,又钻进帐篷里暖和去了。
“快出来,吃饭了。”容菀汐叫他道。
“不吃!你给我端到面前来我才吃!”帐篷里传来皇上的声音。
容菀汐轻嗤一声儿,心想这你也要比?你要是如同君紫夜这样每日只饮冰露、吃那已经冻上了的真真正正的“冰”莲,我岂止是给你送到面前啊简直要嘴对嘴地喂你了!
“主子,前面有一队人马,正在往这边来。咱们谨慎着些。”忽然容菀汐的身边响起了追风的声音。
容菀汐随着追风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惨白的月光下,一队人马正在向这边缓缓而来。
“走这边的,应该也是去无量山”,皇上道,“咱们既然已经在此驻扎,总不好因为有人来就走。若他们是去无量山的,路上早晚还会遇见。不如今晚摸清了底细。今晚你们仨警醒着些,看他们是否有异动。若无异动,便不是奔着咱们而来。明日与他们分开走便是。”
这边只有他们选的地方最适合驻扎。如果这些不想连夜赶路,自然是要驻扎子在他们附近的。且看他们的速度,也像是要连夜赶路的样子,已经在寻找适合驻扎之所了。
那群人看到这边有火光,果然直奔着这边而来。加快了速度,不多时便到了他们的帐外不远处。为首一人扬声问道:“敢问朋友是哪路来的?要去往何处?我们若也在此驻扎一夜,可是冒犯?”
皇上从帐篷里出来,并未掩饰自己的身份,道:“我们是从风国来。要去无量山下的几个村子里寻一个人。阁下若想要在此安歇,自便便是。”
若这些人精明,即便他们故意装作雪国口音,却也掩饰不住他们并非雪国人之事。若这些人只是普通过路之人,并未什么城府、或者并不甚注意他们,他们承认了自己是风国人,也无大碍。因而皇上并不遮掩自己风国人的身份。
“原来是风过来的朋友,幸会幸会……我们是从迎凰城里过来的,也是要去无量山,为家父求医。今日与朋友在此相遇也是缘分,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这就在一旁搭了帐篷。不过朋友放心,我们会尽量离得远一些,以免叨扰了你们。”这为首之人是个二十出头儿的小伙,说话很是有礼。
其后跟着一辆马车,左右各四的家仆。家仆都是三十四岁的,只有一人上了些年纪,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人白面短须,借着月色瞧着,即便上了年岁,荣外貌也颇为俊朗,衣着气度上,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青年见皇上将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便笑道:“这位是我三叔,和家父最是兄弟情深。因着不放心家父,纵然已经上了些年岁,却还是要跟着。幸而三叔也会些拳脚功夫,在下也不好驳了长辈的意,便带了三叔一道过来。”
皇上点点头,倒是向着老者施了一礼,道:“冒犯了前辈。”
“不敢当不敢当……”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