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忽听楚皇含笑的声音:“这次赈灾多亏了浅浅,朕要lùn_gōng行赏,浅浅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皇上舅舅问的好奇怪。您要封赏,随您心意赏个什么都行,哪轮得到我做质子的说话。”
楚皇眸间一丝不自然,却撑着笑了笑:“你这丫头,倘若不问过你的意思,赏了你不喜欢的,你还不把朕的皇宫掀了去?”
苏浅默了默,这确是自己有可能做得出来的。抿唇道:“你说得也是。人生在世,不过是图个快意,你不让我舒服,我就让你不舒服。皇上舅舅,我想和上官陌成亲,你能不能做到?他成天介就会忽悠我,说会想办法,总会有办法。可是,我若等不及怎么办?倘或明天死了,我还没能把他给法办了,岂不亏死了?”
桌上一片寂静。似乎听得见红梅花瓣簌簌展开的声音。
楚皇默了默。“他是西月太子,朕没权利替你们指婚。你要点别的吧。”
苏浅趴在了桌上:“世间万事万物,我只求他一个怎么办?皇上舅舅你想想办法啦。你统共两个外甥女,那一个还是个不争气的,倒追着昆国的誉皇子去了,你怎么的就不能帮一帮你外甥女啊?”
“这个舅舅真帮不了。要不朕封你做个女王爷,你继承轩王的衣钵,你有了权利,想怎么办自己做主,你若想要陌太子,凭你王爷的身份,再加上你苏国长公主的身份,大概可以办得到。”
“切,一个王爷有什么稀罕的,一个公主身份又能怎样。这不是身份的问题。我堂堂苏国长公主,配他足矣。不是这个啦。皇上舅舅,咱们喝一杯,容我和你细细说。”她擎着一杯酒,如数倒入口中,吧唧吧唧嘴,续道:“皇上舅舅,你有没有试过爱一个人,爱到比骨血还深?”
她似乎听到寒梅坠落的声音。一圈人没有一个发出声响。连喝酒的声音也不闻。她却继续道:“没有吧?我以前也没试过那种感情,可是最近却被困惑住了。皇上舅舅,如果没试过,劝你还是别试了。人生八苦,最苦是求不得。”
“浅浅,你醉了。”她胡天胡地中听到一个声音。貌似表哥楚渊的声音。
对于这个表哥,她除了说声对不起,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他处处为她,她却没有什么好回报。人生什么恩情都可回报,唯有爱情不能。
恍惚中又听到一个声音:“楚皇,她醉了。容陌告退,带她去休息。”
那是她前世今生最爱听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温情脉脉。求了千年万年的声音,今生终于可得到。
楚皇应了一声。
她便觉得身体已腾空,耳边有咯吱咯吱踏雪的声音,轻缓柔和,富有节奏。
半晌,一张灼热的唇贴了上来。
似乎从未有过的热情。从未有过的野蛮。
她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一线清明,觉出这是上官陌在吻她。不似往日的时而轻柔舒缓,时而抵死缠绵,是个什么感觉,她也说不出。只觉快要窒息,唇畔却有寒梅香气。
她却本能地做出反应,很合时宜地吻了回去。脑中仍有一丝清明:这个时候绝不能落了下乘,否则以后连一丝翻身机会也没了。
梅花酒的香气冷中带着灼烫,是令人动情的一种好酒。
对方似乎更热情些,全身无一不是灼烫的。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她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么一说。以往很多时候都貌似可以水到渠成,可是都功败垂成。是个什么原因,她倒是忘记了。这一次只怕也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她凭着直觉把他往床榻的方向推去。每一次都没做成的事,这一次她想再努力一次试试。
她虽醉了,灵台却清明愈甚,知道此时是在归云苑她和上官陌的房间,她对面热烈吻她的人正是上官陌。
她感觉正被煮成一锅米粥沸腾着糊涂着,上官陌被她推倒在床上。忽觉唇角一疼,上官陌居然咬了她,还吮了吮她唇角的流出的血。
她不知哪里聚起一股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愠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她看着他唇上沾染的她的血渍,妖艳如桃花,他眸间竟也生出一抹妖艳之色,妖艳中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悲凉。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上官陌,有些无措,声音柔了柔:“上官陌,你怎么了?”
上官陌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蓦地身子转向一旁,声音有些压抑:“没错,我疯了。我想尝一尝血腥的滋味。就像你食生肉一般,我也想尝一尝血腥的滋味。”
苏浅怔了怔。这种状况……果然是疯了吧?“上官陌?”她试探着低低地唤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上官陌头偏向一旁,声音未有丝毫缓解,反倒压抑得愈加厉害,还带了一丝恼意:“苏浅,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为何总是戴着面具,不敢和你相认,不敢同你坦白心意?”
苏浅耸了耸肩,表示洗耳恭听。其时上官陌头偏向一旁,根本没看到她的示意。仍继续道:“我一早就知道你中了好几种毒,极难解开。我那时想,等有朝一日助你解了身上的毒再向你坦白,再让你见识我的模样,谁知你身上的毒比我想象中难解,我钻研十年没有得到一种万全方法。偏那时来了个白誉求娶你,还有个楚渊一直对你虎视眈眈,我怕,我怕你应了他们,我就再没机会。”
“所以你才摘掉面具与我相见,用尽巧取豪夺的各种办法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