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哀怨的眼风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白雪团子身上。嗖嗖嗖嗖比今日的北风还冷。他替正和灾民喝得热闹说的热闹的白雪团子打了好几个哆嗦。
白雪团子一无所觉,犹自声儿嘹亮地说着:“诸位既是这些灾民中能说了算的,那我可就拿我的想法和大家说一说了。”
语气客气又温和,还不失大气。人群中就有一串伴着喝酒吃肉声的说话声:“惠王有什么吩咐您请说。我们这些人随您使唤。”说得极富诚意,透着憨厚本分。
楚飞听着这话觉得油腻腻的。眼神又梭游一圈,想看看那些爷都什么感觉。看了一大圈,没看出来。却看见一棵光秃秃的树下的一张石凳上,楚渊正向他招手。他颠颠儿地小跑过去,只听楚渊问道:“你看什么呢?一遍又一遍的。”
楚飞很恭敬地道:“呃,没看什么。太子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渊淡淡打量了他一眼,低头喝了一口酒,眸光落在看上去煮的很到火候的猪肘子上,很优雅地咬了一口,道:“没事。”
肉入口酥烂绵软,味道也是极好的,至少加了二十种药料子。能吃出醉春楼当家主厨邓厨子的味道。他想起一下马车,便看到府门前一溜儿大黑砂锅,黑得冒油。五六十个,蔚为壮观。砂锅后头醉春楼掌柜景胥领头,一字排开十好几位大厨小厨。再往门里看,黑压压全是灾民。安顿在其它宅子里的灾民全被请来了这里。他当时被吓了一跳。待想通了这是他的好表妹搞的别样庆生宴,他不由啼笑皆非。
喝了一口酒,他又笑了一回。
楚飞疑惑了好大一会儿,呆怔了好大一会儿,半晌,只看到楚渊的傻笑,没听到楚渊再有一个字吐出口。他默默地退回厨房门口的台阶。门口西北面两丈处有一道影壁,可以挡一挡风。本来可以到影壁下,更能避风,但影壁下早早坐了一圈灾民,他硬是没好意思和人家去抢。饶是如此,太子府来贺寿的这一帮人,他择的座位也是最好的。那几位都只能在四面透风的石亭子里。
姐姐真坑人。他在心里又哀怨了一声。耳朵里又传来他那坑人的姐姐的声音:“这里,还有别处那些安顿灾民的宅子,将来都会成为学堂。所有没有学上,没有钱上学的孩子都可以来报名上学。你们的孩子都能来。”又强调了一句:“真的不用钱哦,住宿都是免费的。唯一花钱的地方就是吃饭。不过学生们也可以自己带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