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好笑地将她圈入臂弯里,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汤匙盛粥喂到她嘴边,笑道:“越发会装矫情了。原来是为向我撒娇才把我的一双儿女让月隐抱走的。不过,苏浅,你得赶紧把身体调养回来,这瘦弱的样子怎么给孩子喂奶呢?”
苏浅忍不住摸了摸不甚饱满的胸部。睡了好几天,未吃未喝,果然是破身板子不给力。
上官陌他赞成她亲自给孩子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样最好。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亲自喂养。
她是真矫情,也是真坚强。矫情是在上官陌面前,坚强是上官陌不在面前。如今做了母亲,她想过,在孩子们面前,理应做个温柔而坚强的母亲,给他们树立一个好榜样。好在这于她并不难做。多少年比这个难的事情她也不知做了多少了。况且这件事是她打心底里爱做的事,并不同于以前的迫不得已。
如今只是瘦弱些,要养好身体不过是多吃点饭多吃点补品补药的事儿。
月隐呈上来的粥软烂香甜,很是爽口,里面虽加了几味药,味道却不浓,她很爱吃。就着上官陌的手吃了两碗粥,又主动吃了一碗炖的烂烂的牛炖木瓜雪梨,饿了许久,肚子感觉像是无底,她还要再吃,被上官陌阻止了,她才作罢。
上官陌就坐在她的身边随便用了些她吃剩的粥点,吩咐人将碗碟撤了下去,简单洗漱过后,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苏浅侧眸望着他,见他如画的眉眼间微有疲色,心中一疼,柔声道:“事情是不是很棘手?”
上官陌将她抚着他眉眼的手握住,按在胸口,放松下来的声音也微有疲惫:“苏浅。”只喊了一声,半晌却又没有声音。
他不说话,苏浅却也晓得他的意思,无非是叫她不要多思多管,安心养身体才是重要。
苏浅莞尔一笑。多年来浸在血雨腥风的霸权争斗之中,往往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她脑子从来不敢有松懈的时候。习惯一旦养成,想要改却是极难。上官陌大约也是想到了这个因由,是以一开口,便将余下嗔怒的话咽了回去。
可是如今她有上官陌,有一双儿女,她自然是要学着放手一些事情,也要学着拿起别的事情。
“我只是想说,事情再棘手,也要多注意身体。我们娘仨可都指望你呢。”她半路改口道。
上官陌默了半晌,才道:“苏浅,你明不明白,我不是要你为我改变自己。你若改变了,哪里还是我爱着的苏浅?我不过是要你这几个月养好身体为重。女人坐月子身子很娇贵的,你也懂得医术,不会不知道吧?况且你这身子前些年是被淘空了的,比常人还弱些,更是要注意保养。”
苏浅一时默住。
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上官陌是这样宠着她的!宠到她想做什么,他便由着她做什么!
上官陌如诗似画的眉眼在眼前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这个男人,如此将她融进骨血里爱着,她要拿什么酬谢?
不过是,倾尽一生的爱罢了。不过是,他想要她是什么样子,她便是什么样子。不过是,用自己的一双手、一颗心,温暖他满是疮痍的心罢了。
“嗯,我晓得了。”她往他怀里又贴了贴,感觉着他温热的胸膛里心脏有节奏的跳动。一声一声像敲击在她的心上。
“上官陌。是不是把孩子们抱进来睡?”
她笑着问。
上官陌更沉默了。
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他们要从小学会不依赖父母。以后就跟着嬷嬷睡。”
苏浅有点闹不明白他语气里何来幽怨,斟酌着道:“可是他们还太小,我怕这样长大了会不和我们亲的。”
对面的人闭着双眸,死一般沉寂。
良久,久到苏浅以为他是累狠了睡着了,也想要随着他一起睡过去,他却声音低沉地道:“苏浅,你还记不记得方才为何让月隐把清泽和扶光抱了出去?”
为什么?苏浅脸唰地一红。因为她怕上官陌他做逾矩的动作被两个孩子学了去!
她自脸红自己的,上官陌却继续道:“你不过是唠叨几句,他们就听不下去了,这么小的孩子,你以为只是巧合?”
苏浅语塞。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俩孩子天赋不一般。
上官陌将她往怀中拢了拢,声音微微暗哑:“苏浅,我已经忍了好几个月了,你以为我还能忍多久?”
苏浅脸更红了。
他说的是个甚意思她怎能不清楚。只是,只是现在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啊。轻柔地、不忍地、试探地道:“上官陌,好歹再挨两个月,待我身体好些……这两个月还是让清泽和扶光和我们睡吧。我想和他们多亲近亲近。书上说,小孩子还是应该和父母多亲近亲近的。”
上官陌将她往臂弯里一拢,霸道地:“明天再说吧。我累极了,你陪我好好睡会儿。”
苏浅晓得他的累并非作假。
他告诉她腊月二十日他的父皇上官屠就发动了战争。战争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以应付的事。但难的是,一边要调兵遣将,一边还要瞒着她不被她发觉。他定是费尽了心神。也有可能为她落了下风。如今她安全诞下孩子,他才能一心去应付他的父皇。想来她睡着的这几日他必是日夜不分地辛苦着。
苏浅往他身边靠了靠,贴得亲密无间。唇瓣在他眉梢吻了吻,柔声:“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上官陌顷刻之间便陷入了沉睡。
她却因睡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