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早在从乾州回到云都之时,就已经给上官皓月准备好了今天,准备好了楚飞这个不起眼的黑马对手。
若是真刀真枪对上,楚飞再练二十年也未必是上官皓月的对手。但苏浅惯会取巧。
墨翼不晓得她有什么战胜上官皓月的绝招教给了楚飞,但他晓得,那时她常常和上官皓月在楚渊的太子府上比剑,以她的通透,即便上官皓月没有破绽,她也能给他寻出点破绽来。
况上官皓月并非没有一点破绽。
看墨翼正以高深的眼神看着她,苏浅又给他一个鄙夷的表情。鄙夷他真是没见过世面。枉在她手下担了这许久的阁主之职。
“不要以为我有本事能预料到今天。我要是能预料到有今日,那就成神了。我也不过是防备着有一天楚飞上来傻气,要给他父亲报仇,去冥国找殴,就随便教了他几招,没想到用在阿皓头上了。也怪阿皓他命不好。”
苏浅边冷淡地陈述着,边顺手拎个小布包,揣进去几块饼子并一只灌满水的水囊,招招手:“走了,墨翼。”
墨翼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愤恨地想,信你的话还不如信苏都城有名的媒婆张鲜花的话。随便教几招?上官皓月要是被随便的几招就制住,他也枉为冥国的少皇枉为真如老祖的二徒弟了。
苏浅出得大帐遇上正回来的墨凌几人,抬眼看看已暗的天色,只轻描淡写留了几句话:“我和墨翼去找阿皓。你们今晚好好打。争取破了宛幽城,一路打到岚茨城去。我找着阿皓就去岚茨城等你们。”
几个人狠狠抽了一回嘴角。
这话说的,怎狂妄二字了得。当上官屠是泥捏的人儿呢。去岚茨城会师,她是打算一个人先在那里安家等着他们么?
苏浅却只当没看见他们的表情,老神在在地和一直沉默着的墨翼上了马,催马奔入茫茫夜色。
待到一路飞奔出自己几百里的营区,与上官陌的可怜巴巴的二十万军队遥遥相望,中间隔的,却一面是九颍河对岸的楚军,一面是西月军事要塞安是山。安是山不过是个石头山,山里却屯了西月的重兵。
是要绕一绕路,跨过九颍河走楚渊的防区,还是直冲过安是山,经由上官陌的大帐和上官陌会一会面,再往叶城去,同样的危险,真叫人为难。
看看天色,已是微曦,走哪边都是危险系数增大数倍。
苏浅有些愁容地趴在马背上,遥望上官陌的方向。天色微曦,周围尚昏暗,她眸光所及其实不过百丈,哪里看得清上官陌的军营。
墨翼翻身下马,靠在一株粗壮老树旁休憩,顺带眯着眼等苏浅的抉择。他不是墨凌,这样的时候墨凌可能会直接替苏浅做决定,他却从来不越权,只等苏浅自己决定,风里雨里他跟着共进退便是。
苏浅趴在马背上良久,久得墨翼已经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她才作出决定:“墨翼,我想上官陌了。我要和他冰释前嫌。所以,还得劳烦你随我闯一闯这安是山。咱们去一趟上官陌的军营,我要见一见他。”
说话的语气何其委婉真诚以及放低身价。
迎接她的是一阵响亮鼾声。
苏浅甚是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从马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