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神色淡然:“你与我之争,早就注定,并非因为苏浅。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苏浅,不过是你我之间的另一码事,一公一私,我尚能分得清楚。只是,救不救苏浅,我真的没想好。”
顿了一顿,道:“或者,你有什么能说服我的理由?”
上官陌直言不讳:“没有。我今日来所倚仗的,也不过是楚帝心里对苏浅的那一点情分。若楚帝不出手,我即便救不出苏浅,也还有一命相拼,大不了和她做一对亡命鸳鸯。楚帝也大可等我与我的父皇血拼之后,两败俱伤,趁势而入,一举扫平天下。”
上官陌分析得透彻。于楚渊来说,这确然是再好不过的策略。满堂将领,虽然坐如钟,心里却也不是没有衡量,满心里都希望自己国家的帝君不要耽于儿女情长,要做出于己最有利的打算。
楚渊默了一瞬,忽然问道:“那你打算,要我怎样助你施救?”
上官陌也默了一瞬,道:“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楚渊就冷笑了一声:“那你是打算,让本帝等你想个万全之策出来?或者,毋宁说,让你的结发妻子苏浅在囹圄之中等你想个万全之策出来?”
上官陌分毫没有羞愧的意思,道:“或者,楚帝有什么好计策?”
堂上将领们便哄然一声。合着,不但是要来求助,还要来问计,厚脸皮,不过如此了。
但,上官陌他眼中何曾将脸皮看重过来的?
堂上,另一客座上,端然而坐的另一位宾客,上官陌自打进门便没有正眼瞧过一眼连个招呼也没打的人,正是自觉威仪凛凛的冥国皇帝上官锦,此时大笑一声,道:“贤侄还真是拎得清。”
上官陌这才淡淡朝他看了过来,嘴角一挑,“还好。于别的事情上终究是有限,但于冥国的事情上,侄子觉得,还算拎得清。”顿了一顿,施施一笑,“原来锦叔父也在此,方才侄儿没注意到,锦叔父恕侄儿失礼,侄儿见过锦叔父。”
是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有没有失礼,上官锦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却是上官陌话里话外的意思,“贤侄这话什么意思?”他睨着上官陌。
上官陌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锦叔父跨越重洋远征中土,师弟也没留在冥国坐镇理政,终究是欠稳妥。”
他语气浅淡,却是在上官锦心口上重重一击。
但终究是老谋深算的人,此时外表看来还算淡定,“冥国内政,倒无需侄儿挂心,叔父自然是安排妥当了才远行的。”
“侄儿如今一头的事情,还真是没时间没精力挂牵冥国的事。况且,当日侄儿主张将冥国祭司府的势力瓦解,我父皇无奈之下悄悄将祭司卫队迁出冥国,如今祭司府成了个空壳子,侄儿也当真没了牵挂。”
上官锦神色大变。
上官陌这番话,他却想的有点多。祭司卫队确然已经迁出冥国不假,祭司府其他势力也一一瓦解不假,但,上官陌他在冥国,一直是不与祭司府的势力作任何牵扯的,也就是说,他在冥国,还留有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