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宁璞玉捏着一把冷汗,凝眉听着。
冯铖压低了嗓音,低低道:“奴才假意叛变之后,就只有一个人来见过奴才。这个人竟然是一向都沉默无语的四殿下冷寅。他罗列了许多罪状,叫奴才指控爷。而奴才也和盘托出了许多关于爷的秘密。奇怪就在于,这些秘密最终不是他自己揭发出来的。反而是在温睿颐弹劾二殿下的奏折里面提到过。奴才怀疑……温家不但勾结三殿下,也勾结四殿下。这温睿颐,怕也是留不得了。”
宁璞玉听明白了,淡淡点头:“韩家断送在皇帝手上,宁家遭灭门,鲁家满门获罪,现在也就剩下温家能与朝廷抗衡。不管温睿颐是帮三殿下亦或者是四殿下,总之都是爷的心腹大患。这样……我去禀告太后,请三皇子妃、侧妃入宫向太后问安,向太后请安。将人拘押在寿凰宫中,你去做些手脚,让温睿颐知道事情的严重。哪怕不能逼得他闭门谢客,也得让他忌惮几分,不敢再暗中作乱。总之这个时候一定不许有意外。”
“奴才明白。”冯铖说完这事,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皇子妃,还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谨慎处理。”
“什么?”宁璞玉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边有数了。“是不是和茵茹有关?”
“是。”冯铖还是实话实说:“据说薛家大少奶奶和薛夫人闹翻了,气得薛夫人差点就断气了。今日到现在,先后五六拨郎中太医前往薛府诊治,但现在人都没有醒过来。您不爱听,奴才也要说,那鲁茵茹的心太狠了。她也不想想,当初薛家是怎么救她的,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才是真正的可怕。”
“你说得对。”宁璞玉也觉得是要好好留心一下茵茹了。她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真的很担心她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找个可靠的人,好好盯着她在薛府的一举一动。适当的时机放出话去,说我可以入府给薛夫人诊症。”
“皇子妃,奴婢可以进来吗?”晚秋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房里的两个人一跳。
虽然说冯铖是二殿下的人,但这个时候为了避免矛盾,宁璞玉还是让他藏了起来。“姑姑进来便是。”
晚秋推开门走了进来,连忙道:“这事情奴婢已经问过太后的意思。太后是觉得,毕竟是一条性命,还是请皇子妃过去看看为好。所以,便叫人知会了皇上,皇上没有异议。”
“到底是什么事情?”宁璞玉看她脸色凝重,不由得蹙眉。
“薛夫人忽然病倒了,群医束手无策,所以薛府斗胆向太后求恩典。请二皇子妃您过去瞧瞧……”晚秋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也是为了顾及皇子妃的颜面。
“只怕群医束手无策只是其中之一。”宁璞玉苦涩一笑:“还因为茵茹是我姐姐,薛府的人也不好直接说她什么,才希望我能去薛府好好劝一劝。”
“皇子妃也知道了府里的事情?”晚秋皱眉。
“是啊。”宁璞玉没有隐瞒:“这事情都已经传到宫里了,想不知道也难。何况,薛府的确是不欠茵茹什么,是她自己不懂事,才故意要把动静闹到宫里头来。”
“还是皇子妃您明白事理。”晚秋恭敬道:“马车已经备好了。”
一路之上,宁璞玉想了很多事情,最终觉得,她和茵茹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如果她再继续冥顽不灵,就干脆让薛鹏把她请出薛府好了。
她可以花一大笔银子,将她安置在皇城的院子里。
反正她心里装满了仇恨,也放不下别人的好。倒不如一个人住。
总不会自己惹自己生气吧?总不会自己毒自己玩……
这怕这才是个明智之举。
“可是皇城里的房子哪里的合适呢?”宁璞玉自言自语起来。
“皇子妃说什么?”外头的车夫不由得奇怪。“您想去哪出宅子吗?”
“不是。”宁璞玉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哪里住的会比较舒服一点。宅子又隐秘,又能困住……”
灵光一闪,她一下子想到了徐飞的住处。“对啊,那可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刺啦一声,是宝剑脱壳的声音:“要想活命,赶紧滚。”
这声音这么耳熟?
宁璞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车夫诧异的问:“谁不要命了,敢阻拦皇子妃的马车去薛府。”
“你竹节姑奶奶我!”
“竹节。”宁璞玉掀开车帘,果然看见竹节举着宝剑,一脸杀气的站在路中间。“是自己人,别乱来。你赶紧上马车来。”
“是。”竹节欣喜不已。“皇子妃,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奴婢一直想入宫,可是近来宫里守卫森严,戍卫、羽林军、禁卫军足足添了数倍,奴婢根本靠近不了。也怕万一失手,牵连二皇子府。”
“放心,我没事,都好。”宁璞玉冲她一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你好吗?芽枝好吗?府里的人都好吗?”
“你放心,我们都好。”竹节看了一眼马车里,就只有宁璞玉一人,不由得惊讶。“皇上怎么肯放你出来?难道他愿意放过二皇子府了?”
“我现在来不及解释。竹节,我想到一个地方,你替我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我怀疑爷可能在那里。”宁璞玉冲她招手:“你附耳过来,我详细和你说清楚细节之处。”
“是。”竹节屏着呼吸,认真的听着。把皇子妃说的每一个紧要之处,都细细的记在了心里。“那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