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坐在坟包前,可能出神了,他察觉不到我已经从矮墙上探出头,坟包非常小,但是坟前立着一个墓碑,古陆的丧葬,和内地有那么一点不同,普通的古陆人死后,一般都用棺材土葬,只不过葬礼简单,而且限于条件,坟墓的墓碑,基本都是木制的,
坟包前的墓碑,是一块半米宽的很厚的木板,木板外面涂了一层桐油,可以延缓腐朽,我全神贯注,把视线全部集中在那块墓碑上,
当我看到那块墓碑上的字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呆住了,头顶仿佛闪过了一道霹雳闪电,顿时劈的我目瞪口呆,大脑停止了思维,
墓碑上只有四个字,很大的字,我不会看错,
方怀之墓……
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但还是从那种被雷劈了一样的感觉中回过神,又眨了眨眼睛,我不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同名同姓的人,在古陆部落,就有方家族,然而,我绝对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方怀之墓,方怀之墓……我的脑子一晕,甚至有点分辨不出来,这个方怀,是不是我,
哗啦……
我一走神,脚下顿时滑了一下,这阵声响不大,但马上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他唰的站起来,回头看看,一眼就看到了我,
“不是说过,不许你靠近这堵墙吗,”他看上去有一点异样,但绝对不是生气,也不是发火,就好像是一种轻微的责怪,
看到他已经发现了我,躲藏没有意义了,我干脆就翻身就矮墙跳了过去,迈开脚步,几步冲到他跟前,
这么近的距离,月光又那么亮,墓碑上的四个字,在眼前清晰可见,我确实没有看错,脑子又是嗡的一晕,
方怀之墓……
我还是那种感觉,我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我甚至已经判断着,这个坟包下面,埋的就是方怀,
如果这里埋的是方怀,那么我呢,我又是谁,
“这里埋的这个人,是谁,”我问对方,而且一直看着他的脸,我怕他说谎,他既然瞒着矮墙这边的秘密,就是不想让我知道,
他不说话,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我问了好几次,他一个字也没回答,
“你别说你不认识这个人,”我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说,都可以,认识或不认识,都可以……”
“这个人是叫方怀,那么我问你,”我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认识你,”
“那你为什么扣着我不放,”
“回去再说,”
这个人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矮墙边儿,我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翻身就跳过墙,他一声不响的把我拉回小屋,坐在已经熄灭的火炉旁边,
“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蹲在他面前:“那座坟里,埋的是什么人,是一个叫方怀的人,”
“不要问了,”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低着头,摸着自己头上斑斑驳驳的头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天天守着这座坟,你不知道坟里面是谁,”我有些愤怒了,当自己面对着一个明知道真相,却三番五次闭口不提的人的时候,我也感觉烦躁,说不出的烦躁,
如果墓碑上写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之墓之类的字,那么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墓碑上写的是方怀,这就不能不让我为之关注,
我越问,这个人就越不说,问到最后,我真的火了,心里一横,叫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自己把坟挖开,”
这个人连头都不抬,只是裹了裹衣领,看样子,今天就算我把天说破,他也绝对不会开口,
我脑子一热,冲出小屋的门,抓起旁边一把粗苯的锹,蹬蹬的朝着矮墙奔过去,这个人坐不住了,随后追了出来,在矮墙边一把拉住我,
“你要干什么,”
“你不肯说,我只能自己看,”
“不要这么做……”这个人从来没有施展过傩,可我知道,他在傩的修为上,比我高很多,可是面对我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用武力来阻止我的意思,只是带着央求的口吻,说:“求求你,不要那么做,”
我的脑子,还有心,彻底被这团火一般的迷雾给点燃了,我已经决定了,哪怕就是付出些代价,也要把事情搞明白,
“放开我,”我一把就甩脱了他的手,飞快的爬过矮墙,
这个人明显有点失魂落魄,一路跟过来,在坟边死死的拖住我,
“不要挖开,求求你不要挖开,”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下面埋的是什么人吗,,”我挥着锹,一下就把埋在土里的墓碑给打歪了,
“别挖……别挖……”
他越是不肯,我就越是坚持,两个人在坟墓边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我火大了,用力把他推到一边儿,
“你把我扣在这儿这么久,什么都不肯说,”我吼道:“这个墓碑上写着方怀是吧,你既然不认识我,那么我告诉你,我就叫方怀,”
这个人呆了,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被我推到时的姿势,他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泪光,
他的表情,突然平静了,慢慢的坐起来,就坐在原地,抬起头望向我,
“你真的想挖开吗,”他指了指面前的坟包:“那么,你就挖吧,”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好像真的放开手让我去挖,我不理会,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挖开这座坟,我心里是不会安生的,
我拿着锹,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