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手,就好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不受控制般的病态抖动,而且看着他此刻的眼神,我感觉这并不像一个正常人的眼神,他的目光里,迷茫和清醒相互交替着,这样的情景,分明就是有人有意控制了他的思维,
他能想起来一些事情,但曾经的记忆依然是不完整的,
看着老王现在的样子,再想想他在大山里茫无边际游荡的样子,我一下子意识到,老王这样,并非是自主的,一定是有人故意让他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毫无疑问只有一个,就是让我遇见老王,
背后安排的人可能暂时也摸不清楚我的行踪,所以只能让老王这样在大山里到处跑,在茫茫大山里面,两个人相互碰面的几率不大,不过对方相信,只要我能遇见老王,就一定会被吸引,
老王本身不会对我构成什么威胁,他没有那个能力,之所以这么安排,应该是想通过老王,给我传递一些信息,
“老王,记得我的名字,还能想起我到底是谁吗,”我看着老王,老王也看着我,渐渐的,他的手抖动的幅度减轻了一些,
“我知道……你是方怀……”老王眼睛中清醒的一面,好像在此刻占据了上风,古陆人对精神思维的控制,真的很独到,也很厉害,甚至能刻意的把一个人完整的记忆给分割,想让这个人回忆起什么,就回忆起什么,不想让他回忆的,就全部封存起来,
此时此刻,我的这张脸好像就是一个密码识别系统的钥匙,一下子把老王的记忆闸门给打开了,
“告诉我,你都想起了些什么,”
“有些事,我做错了,你都忘记吧,”老王的语气清醒了一些,但是还有些含糊,像是喝酒喝多了的人,他看了我两眼,又低下头,好像不敢直视我的目光:“都忘记吧……”
“你背后,背的是什么东西,”我有一点点沮丧,看起来,老王的回忆还是混乱的,可能会想起一点什么,但他本身就有些紧张,我急着追问,只会让他越来越乱,甚至很可能引起精神的崩溃,所以我耐住性子,一边密切注视周围的动静,一边想循序渐进的问问他,
“你看看……”
我帮着老王把身上背的东西给解下来,东西捆的非常结实,大概能有一米多高,半米多宽,琥珀的密度不是很大,但这么大一块,非常沉重,把老王压的够呛,
和我之前判断的差不多,这的确是被打掉了石皮的黑石头,露出了里面琥珀的本体,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本体,事实上,这不应该算是真正的琥珀,正经琥珀的从树脂演变到化石,需要一个很漫长的阶段,严格来说,这是一大块树脂的凝固物,能保持里面包裹的东西处于真空状态,不受外界的自然环境影响,
淡黄色的琥珀,几乎是半透明的,我能看见里面包裹着一截人形的东西,但头顶的月光光照不够,这截人形的东西,看上去朦朦胧胧,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人吗,”我抬头问老王,
“是……”老王的眼珠子动了动,双手猛的一抖,好像被我这个问题一下子触动了神经很敏感的部位,哆哆嗦嗦的说:“是……古陆神……”
我弯下腰,仔细的看着这块琥珀,光照有限,我拿出了身上的预备光源,是一支小手电,但光照很强,把强光手电开到最亮,然后对着琥珀照下去,光线仿佛一片流水,渗透到了琥珀内部,
顿时,我看到了琥珀里的那张脸,
有些传闻,已经很多年了,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会失去事件原本的真实性,但看到这块琥珀,我就相信,关于古陆神的死亡,传说估计是真的,古陆神据说在一场大火中死掉了,这块琥珀里是古陆神的遗体,我清楚的看到,琥珀里这张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如同焦炭一般的脸,
神的五官被烧的无从分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能从这张焦炭一样的脸上得到一个信息:古陆神,的确是死于一场大火中,
“你,见过古陆神吗,知道古陆神原来的样子吗,”我又试探着去问老王,从神时代到现在,年代太久远,即便是有白须黑虫的加持的人,也不能活那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老王不会无缘无故就让人这样安排,他和古陆神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不明的关系,
“神的样子……”老王翻着眼皮,好像在冥思苦想,
“来,把他的样子,画下来,让我看看,”我从身上拿出为数不多的纸,还有一支快被耗尽墨水的笔,递给老王,幸亏当时怪人把我扣押的时候,没把身上这些零碎搜走,否则现在真不知道让老王怎么描述,
老王笨拙的拿起了笔,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我不催他,也不给他任何提示,害怕他受到潜意识的影响,会画出一张不伦不类的脸来,
老王那么来来回回的想了很久,终于在纸上慢慢的画出一个轮廓,然后仔细的描着这张脸的五官,?子眼睛,他估计没有什么绘画技巧,画的粗陋难看,
但是,还没有等他真正画完,我已经看出了他画的这张脸的大致相貌,
这是大藏的脸,绝对是,
他画的画像,和方家族那一尊被世世代代珍藏和膜拜的神像的脸,是一样的,尽管画像和石像有区别,但是看到脸的轮廓,还有仿佛透于纸上的木然的表情,大藏的影子,愈发惟妙惟肖,
老王把画画完,然后丢下比,蹲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