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方像不像好人,两公里的山路在这夜间显然都是难以跨越的,山风寒冷夜路无灯,呼啸的风声刮过耳畔叫人不自禁地打着寒蝉。
卫笙用手机再次拨通了刘建仁的电话,依旧是关机,包括他一众随行下属的电话亦是没有人听。
叹了口气,只见远方亮起长串车灯,如夜幕森森下猛兽巨眼,由远及近缓速驶来。
几名志愿者纷纷对视,环顾四周,见后下车来的都在相互借手机打着电话,还有那依旧站在车旁跟司机叫骂的,然而大巴车正在调头驶离,意图将这群夜半抵达兴浪县的乘客无情抛弃在山间。
“是他们的车。”志愿者队伍中,有人悄悄望向卫笙一众。
此刻这群人里也只有这伙人静静站在一旁,他们没有急三火四地打电话,也没有满面怒火地叫嚣怒骂,显然是早有安排正在等车。
只是这伙人有些奇怪,十个身上裹着长款军大衣的汉子,外加一名裹着军大衣的年轻女孩,女孩白皙的皮肤在这夜色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与身旁那些面容黝黑的汉子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而她脸上却一直戴着副墨镜,在这样的夜里不禁显得有些反常。
或者说这伙人的搭配已经很是非常。
“待会尽量搭一下吧,我看看……有五辆车呢。”
“听说以兴浪县向周边辐射有不少犯罪团伙靠震后重建得以敛财,而且这边地处高原人烟稀少,同时也是毒贩们的天堂窝。”
如果这话被卫笙听见无疑会有些惊讶。
“杜佳昱你真行嘿,你的意思那小姑娘是靠重建敛财的犯罪团伙还是毒贩大佬呀?”有人笑言出声。
“你还真别说,看着真有那么点意思……”队伍中另外一人伸手指向已经驶入这条路段的五辆吉普车,高长厚重的车身夹带着雷霆之势,嗡鸣粗犷的马达声由远及近,渐渐地,就停在了那群身穿着军大衣的怪异人物身旁。
只见那车上跳下一名穿着漆黑西装的男子,个头中等,四十多岁高鼻大眼气度迫人,男人下车以后身姿从容地绕过车身。
而后那裹着军大衣的女孩便笑着上前。
两人伸手握在一块,身子贴近用那空出的手轻轻拥抱了一下,分开以后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女孩便回身朝那十名大汉示意上车。
至于女孩和那西装男人,则是坐上了正数第二辆吉普车中。
被称作杜佳昱的男孩又道,“看着没有,坐车不坐头辆、尾辆,目的就是怕被人伏击,这副派头,要么就是犯罪分子,要么就是领导人,你们见他们像是领导人吗?”
“行啦,真当自己大侦探呢,赶紧去问问能不能捎上我们。”一名女孩心里虽怕,也是露出笑容朝着车身快跑了两步。
她自然知道应该去哪辆车上才能找到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方卫笙跟闫柏清坐进吉普车,前者笑道,“出动吉普,这前面的路应该不好开吧?”
“地震到处都是碎石,地势不平啊,轿子根本开不进去。”闫柏清说罢话后将手中东西递给了卫笙。
一份文件,一只小型手电筒。
卫笙接过后便借着手电筒的亮光翻开查看,耳畔响起闫柏清的话音,“这次地震,以兴浪县辐射到周边区域,大约留下了近千万吨的瓦砾,截至目前为止有一百多万吨的瓦被清理,占据总量的17,瓦砾清除之后,灾区还面临着房屋重建、城镇开发等诸多建设工程。据粗略统计,兴浪县包括周边一带,灾区重建事业的市场规模达到三十多个亿。”
“这么低?”卫笙蹙眉,后世几个大地震她有所耳闻,重建修缮项目无不花费数百个亿。
“低?”闫柏清闻言楞了一下,随即笑道,“相较于其他发达地区,这里人烟算是稀少落后,已经不低了。且先不提其他,就说当地势力……”
话说到这,车窗忽然被人敲响,卫笙见状侧头,就见一名穿着羽绒大衣的女孩正笑吟吟地将脸几乎贴在玻璃上,举起拳头轻轻敲击着车窗。
卫笙将车窗下滑,认出这女孩好似是志愿者里的其中一人。
“麻烦了,是这样,我们想进兴浪县,可是晚上已经没有车了,你看你们能不能捎带上我们!拜托拜托!”女孩双手合十颇为讨喜。
闫柏清当先笑道,“县里已经不招志愿者了,你们现在想进也进不去,回吧。”
女孩一愣,赶忙说道,“我们老师就在县里,是他打电话叫我们过来的,拜托拜托,我们今晚必须进县。”
“老宁,叫兄弟们挤一挤,把这几个学生带上。”卫笙摆手止住闫柏清的话头,将头探出车窗朝前方喊了一句。
坐进前方车辆的宁大海立马答应一声,车外女孩顿时千恩万谢,仔细看了卫笙两眼,又是鞠躬又是拜拜,这才转身去招呼她的朋友们。
车窗上滑,闫柏清笑笑没有说什么,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就说当地势力,怎么可能把这块蛋糕分给你们这些外商。”
“刘建仁有没有消息?”卫笙转目看向窗外。
“有。”
闫柏清的话令卫笙心头一颤,转目望向他道,“人呢?”
闫柏清摆手示意卫笙稍安勿躁,拧眉摇头,“这个刘建仁,胆子太大。我还是先给你说说,我为什么说这件事跟我正在处理的事情颇有渊源吧。”
原来,洪门早期收到消息,看见曹作津的亲信在地震后出入兴浪县,依照闫柏清的分析,西部方面曹作津的人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