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次正式见过罗抿良之后,首扬恍然才发现,这个如同刻在自己脑海里的男人和多年来印象中的森冷影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印象中的他那么残酷,冷血得近乎扭曲,最重要的是他那么强,好像自己就算藏到世界尽头也能被他找到一般!
可是
首扬的目光怔怔的,大大的眼睛近乎游离。
那个男人,分明威严而可亲,举手投足见无不带着莫名的亲近感,让首扬觉得那么舒服!
那个男人居然也会开玩笑、会尴尬,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和暖、那么俊朗,就连华丽的中音都带着江浙男人特有的书卷气,难怪自己那早死的母亲到死都对他死心塌地。
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很淡的笑,首扬想象着那个人的模样,在脑海里一点点对比自己究竟哪里和他像。
同样都是高高瘦瘦,背永远都挺得直直的;
同样都是浅褐色的眸子,眼大而有神;
同样都是白白净净,三分浅笑时刻挂嘴边;
同样都是
同样
好像、并没有哪里非常相像!
首扬忽然有些烦躁,不明白自己这长相为什么不像爹也不像娘!
白长了一副沉鱼落雁的臭皮囊,全都是基因突变出来的!
首扬紧了紧好看的鼻子,有些恶作剧地想,如果自己长得特别像罗抿良或者谢雨就好了,那婚礼上罗抿良的脸一定很好看!
请柬上终于出现“罗抿良”三个字,首扬的笔却一顿,眉头不满地皱起:不好看!
重新拿一张新的请柬,平生第一次这么用心认真地去写字!
可还是不行!
再拿过一张空白请柬!
反反复复几次,垃圾篓里面已经扔了皱巴巴的好几团!首扬总想用心写出最好看的字,可不知道为什么,写来写去总是不满意!
首扬的眉拧成了一团,不明白这三个字怎么这么难写,怎么写都发挥不出自己的最好水平,甚至连其他请柬上的字都比不过!
干脆扯过一张纸,一遍遍练习那人的名字。
当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全都写满“罗抿良”三个字的时候,首扬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看着眼前满是自己笔迹的纸,突然把手里的笔一摔,气急败坏地咆哮,“md!老子写他的名字干什么?!不写了,睡觉!”
赌气似的霍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到卧室重重往床上一躺,恶狠狠闭上眼。
可是舒适柔软的床却像铺满了钉子,首扬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翻腾了几下,身体都热了。
气呼呼又坐起身,首扬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
心里有些痒痒的抓挠,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做一样,注意力也总不自觉往桌子上的请柬上跑。
首扬安慰自己:是顾知航那厮安排我让我给那个人写请柬的,都怪这个多事儿的混蛋!
带着满脸不情不愿的表情,半推半就又回到桌子旁,首扬抓起笔继续写请柬。
谁都没发现,被平淑顾知航母子赶出房间、躲到隔壁客房看电影的邵文早已把耳机扔在一旁,而电脑屏幕上的电影画面也被定格多时了。
修长的身影静静站在窗边,一分不露地听着隔壁阳台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邵文薄薄的唇角淡淡上扬着。
罗抿良,你究竟有多幸运,才能伤这个孩子这么重、却还是让他对你充满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与向往?!
婚后一个月,本该是度蜜月的甜蜜时间,顾家的一对新婚夫夫却格外忙碌,顾知航忙着接管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公司股份,首扬则忙着杀人。
没错,的确是杀人!
一个月前的婚礼耗资数千万,举办得空前盛大圆满!
不管外界掀起多大的滔天巨浪,都没有影响到婚宴的如期举办。
私底下给平淑打电话,再三确认她是否果真同意独生儿子和一个男人结婚的罗抿良在挨了平淑好一顿骂之后,终于接受了当初接待自己的两个出色小家伙居然要结婚了这个事实。怀着喜出望外的激动心情,备下分外丰厚的大礼,与廖越安一起提前到达a市,风光无限地抵达婚礼现场,在a市体面的年轻精英面前更显大气,非一般的身份和阔绰的贺礼给整个婚礼都添彩三分!
谢继承和谢继灵袁照翔夫妇也来了,虽然谢青石依然不能接受,但他们却相对开放些,甚至隐约有代表谢释风、谢跃云两家人的意思。
顾知航的一干好友们也不甘示弱,公私关系利用个遍,愣是将这场原本就备受瞩目的婚礼声势布置得浩荡全城!
黑方k的精锐们更是齐齐出动,暗哨密布、周密监控,确保不会有任何反对念头的人混入婚礼现场!
a市重头大佬齐聚一堂,一对新人堪称天人之姿,丝毫不辜负这场一掷千金的婚礼!
而首扬,也在这场婚礼中收获了让他非常意外的消息!
t,就是袁照翔的哥哥,鹰皇董事长,袁照崇!
首扬到现在还记得那通几乎称之为“天要亡t”的电话。
大大咧咧的谢继灵不小心把装有手机的包落在婚礼现场,因袁照翔手机意外故障而联系不到弟弟的袁照崇自然打电话给弟媳,很显然,这通电话,是首扬接的。
电话那端的声音熟悉得让首扬在第一时间就眯起了突然变得凌厉的双眼。
“继灵,让照翔接下电话,公司有急事找他。”
首扬嘲弄地笑了,停顿了一秒钟,才礼貌如常地回复他。
这通电话从头到尾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