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听说自己的无心之失居然抹杀了汉诺的治疗机会,韩冬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问艾玛:“但你们手头一定还掌握着另外的医疗资源,用于治疗你的老板身上的基因缺陷,我猜的对吗?”
“那是当然。”艾玛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能猜到你的打算,但我必须要提醒你,这种治疗方式尚未经过临床实验证实,其风险相对于罗根先生正在接受的替代治疗来说要高出很多,而且费用十分昂贵,据我所知,你和他认识的时间一共也就比我早上几个小时,你觉得这么做值得么?”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我的责任。”韩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我决定放弃自己的酬劳,免费为你的老板提供治疗所需的血液,作为交换,你能答应将同样的治疗方式用在汉诺身上吗?”
艾玛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这听起来是个很公平的交易,只要你能征得他本人及其家属的同意,我想我可以为你做到这一点,前提是不能影响到我的老板的治疗过程和效果。”
“合情合理。”韩冬说:“我马上去征求他们的意见,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准备挂掉电话之前,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妮娜刚刚惹出来的麻烦,将大概经过告诉艾玛之后,他问:“能否请你帮个忙,动用一下罗森伯格集团的影响力,替她摆平这件麻烦?”
“我等会打电话给联邦调查局的副局长,请他出面过问一下,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艾玛随口答应下来,笑着问他:“罗根先生的女儿一定很漂亮,是不是?”
韩冬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艾玛已经挂掉了电话。
暗自琢磨艾玛话里的隐喻,韩冬好笑地摇摇头,忽然回想起二人在维加斯时的谈话内容,他就忍不住暗骂自己笨蛋:“上次听她说想用我的基因去治疗她的老板时,我就应该想到同样的方法也能用到汉诺身上的,如果当时就跟她达成协议的话,至少可以节省出这几十个小时的宝贵时间,说不定妮娜也不会惹上现在的麻烦了。”
懊恼地拍拍额头,他回到房间里,将和艾玛商议的内容择要告诉了温蒂和妮娜,听说汉诺的病情有可能完全治愈,母女俩都是喜出望外,然而惊喜之余,温蒂又有些担心,“以汉诺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长途旅行的劳累……”
“不用担心,罗森伯格集团拥有的庞大资源完全可以解决这些细节问题,也许你还不知道,该集团就是咱们所在的这家医院的大股东之一,需要的话,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将直升机停在我们所在的楼顶。”韩冬安慰了她几句,又正色道:“有件事必须提前说清楚,由于之前从来没有人采用过类似的方法来治疗吸血热感染者,所以我们无法估计治愈的希望有多大,其中的风险又有多高,因而除了你们两位之外,我们还必须征得他本人的同意才能决定。”
温蒂点点头,“这是当然,我想他本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会感到十分高兴的,谢谢你,韩,我不知道你为此而付出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很不容易,谢谢!”
看到母女二人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韩冬也由衷地替她们感到高兴,同时为了不加重她们的心理负担,他并没有告诉她们自己所付出的代价,而是找了个比较轻松一些的话题,一边陪她们聊天,一边耐心地等待汉诺醒来。
然而令人感到心焦的是,一直等到中午,汉诺却始终沉睡未醒,就连护工帮他擦拭、按摩身体时也没有任何反应,温蒂找到他的主治医师,对方解释说这是由于他的身体状况欠佳,昨天的情绪过于亢奋,消耗的精力太多需要静养的缘故,一时找不到其它的解释,温蒂也只有将信将疑地继续等待下去。
等到下午4点多钟,汉诺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其主治医师率治疗小组成员过来给他做了一次全面检查,所得出的结论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又过了一会,院方安排工作人员用平板拖车送了棵小圣诞树过来,并为病患和家属们准备了包含各国风味的平安夜大餐,虽然温蒂母女心系汉诺的安危,都没什么心思过节,可考虑到韩冬远来是客,她们还是去餐厅取了只烤鹅和一些烤火腿片,配上圣诞布丁、红酒腌苹果以及奶油玉米粥,准备了一桌不算丰盛但极富英国特色的平安夜晚餐。
听温蒂说汉诺当作结婚纪念礼物送给她的那套银质餐具就放在其中一只行李箱中,韩冬就自告奋勇去停车场取了回来,回到房间时,妮娜已经将食物摆上了餐桌,正在装饰那棵略显寒酸的小圣诞树,却看不到温蒂在哪,问妮娜时,她指了指左边那间卧室,“她说感觉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韩冬猜她多半不是累,而是心里难受,就走过去敲了敲房门,“温蒂,你还好吗?”
等了好一会,温蒂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出来,“是的,我没事,请进。”
韩冬推门进去一看,温蒂坐在床边,眼圈发红,手里端着半杯红酒,那是为今天的晚餐准备的,他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温声问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你也看到了,基本上是在……哭,顺便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温蒂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很抱歉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但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不停地想,如果汉诺一睡不醒,或者……或者因为其它的原因耽误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