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轩帝这话一出,曹公公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这问题,事关重大,怎么能是他这小小的奴才能随便置喙的?明哲保身才是!
曹公公垂眸弯腰道,“陛下都不明白,老奴就更不懂了。只是觉得,楚家小姐不论外貌还是才华,都不在那些名门闺秀之下。”
西轩帝转头看向面前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家伙,不由轻嗤笑道,“你这个滑头,每次问你事情,你都支支吾吾,谁都不得罪,这样还怎么办朕分忧?”
曹公公将腰弯得更低了,惶恐道,“陛下,老奴人微言轻,又蠢又笨,如今年纪大了,脑子更加不好使了,以后若是体力活可以叫奴才去做,可是这种大事,老奴实在是帮不上忙。”
看他被自己吓得不轻,西轩帝也没有兴致再问下去了,他轻叹了一口气,“岁月催人老,朕也老了,以后江山要交给下一代了。”
曹公公连忙道,“陛下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老呢?如今天下太平,也都是陛下治国有方。”
西轩帝摇头失笑,“你办事能力没有,拍马屁的功力倒是无能人及。”
曹公公笑着,“多谢陛下夸赞。”
“你啊你啊”
真是拿这个老家伙没办法!
但是西轩帝在收敛笑意后,整个人变得沉郁。
然儿的事情只能暂时拖着,经过今日和然儿敞开心扉聊完后,他发现然儿对楚倾颜实在是太执着,执着到已经蒙蔽了双眼,他一厢情愿地觉得绪儿对楚倾颜没有感情,但实际上,绪儿对楚倾颜这个未婚妻还是十分满意的。
如果他强行拆散两人的,就算是萧绪原本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当众撤除婚事,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就算他不喜欢绪儿这个儿子,但总归要维护皇室的脸面。
而且绪儿在这个时候已经上交令牌,打算回连城永不回京了,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立然儿为储君,所以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只是想起临走前然儿那双哀求的眼睛,他忽然又有些犹豫。
若是将楚倾颜许配给小儿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需要点时间权衡下。
想到这里,西轩帝头疼地扶额,“曹止,回御书房吧。”
“是。”曹公公立即跟了上去。
几日后。
月妃知道自家儿子已经和陛下袒露心迹了,但是陛下自从离开宫殿后,根本没有提起这件事的念头,她十分的着急。
然儿这两日病情好转了不少,但是情绪仍旧十分的低落,整日病怏怏的,完全颓废掉了,没有了以往那么积极上进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应该有所作为。
这一日,东庭繁出现在了月宫里。
“你接连传了几封信给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东庭繁仍旧是一身黑袍,黑色的帽子严严实实将他的面容遮住,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显得整个人十分阴沉。
月妃看到他突然出现,很是惊喜,她没有隐瞒,将然儿看上楚倾颜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询问他有什么看法。
东庭繁闻言皱起了眉头,“如今是立储君的关键时刻,殿下又是生病又是为情所困,若是传出去,会影响到那些中立的大臣对他的评价。”
月妃忧心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原本以为能够借陛下的手,解除萧绪和楚倾颜的婚约,然后激起萧绪的反抗,与陛下对立,到时候咱们随便罪名栽赃给他,那他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你这个打算是可取的,萧绪是一只沉睡的狮子,以前他逆来顺受,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如今这事关脸面的问题,他若是反抗起来,那么就算给他安个谋逆的罪名也不是不可以,但关键是,陛下他会这么做吗?”东庭繁分析完后,给出了一个最关键的疑问。
月妃听完,恨恨地拍着桌子,“事到如今,陛下这两日连个消息都没有,最近的都是宿在自己的寝宫里,可能也是怕我会问起来,才躲着我。”
“既然陛下那边靠不住,你把我找来可是又有别的打算?”东庭繁直接进入正题,他不喜欢听她讲和西轩帝的事情。
月妃忍不住道,“还是师兄最了解我,我确实是有个想法,希望你能帮我。”
“你直说吧!”东庭繁没有意外地道。
“你方才也说了,现在是立储君的敏感期,然儿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所以楚倾颜这个不定因素留着,会影响到他以后的路途,所以我想让你把她秘密解决掉,以便断了然儿的念想,不破则不立,也许然儿会痛苦一时,但是不会难过一世,唯有楚倾颜死了,他才能安心去荆明珠,专心为成为太子做准备。”
月妃心肠歹毒,全部挡在她儿子,以及她家族锦绣前程上,她都要连根拔除,不允许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
东庭繁对她这个提议,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你不是有一个武功十分高超的儿子吗,派他去杀楚倾颜应该是绰绰有余。”月妃眼前一亮,建议道。
东庭繁想起前几日刚伤了他,此时派他出去不合适,他想到了一个人。
“十多年前,我在萧绪身边安插了一颗棋子,如今正式派上用场的时候。”
月妃也想起来了,当年她曾经跟他提议过,为了以后能用得上,让他派人潜伏在萧绪身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忘了了,经他提起,才隐约有印象。
“这样能行吗?”月妃有些担忧。
东庭繁低声一笑,“这个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