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那唤作锦儿的宫女便领着几名小丫头端了茶水点心过来,倒是贴心。
众人闲话中总是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皇上金屋藏娇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对于这女子身份无人知晓,想来也不是什么高贵出生,不然皇上也不会藏着掖着,竟连一个嫔位都不给。
这样想着,胆子便大了些,好不容易撞上一回,定要给她个下马威。
古询接过茶水,小心看了看,没什么问题才递了过来。
那打扮艳丽的女子看到这一动作,不免笑了笑,在他转身后退的时候轻轻扯了扯裙摆,古询脚下一滑,顺势往前倒了过去,正好撞上为其中一女子斟茶的小宫女,那小宫女也是被吓了一跳,手中不稳,一杯茶水倾数洒出,她自己先叫了出来,那茶水竟是滚烫的!
古询心中一惊,连忙起身抬眼望去,不由心疼。
我捂着手,手上已红肿一片,古询眼中似要喷火,却强压了下去,拉着我便往回走,几个宫女还想再拦,他语气有声冰冷,说道:“各位娘娘,我家小姐烫伤了,若皇上怪罪下来,只怕…”
说完径直推开前方几人,拉着我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远远还能听见几人声音传来:“他自己不小心推倒了斟茶的宫女,反倒怪起我们来了…”
“我看啊,以后还是离他们小姐远些,这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你们说是吧…哈哈…”
据说那日傍晚,皇上大发雷霆,而后在御书房待了整晚。
一月后,皇上大婚前日,琴心与我坐在马车中,看着沿路风景,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那次妃嫔们为难你,大哥发了好大脾气。今日他没来送你,其实是不舍离别,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无法庇护你,即便做得再是稳妥,那宫中不过是个金丝笼,少不了尔虞我诈,我们兄妹二人对不住你,能为你做的唯有放你自由…”
我又撩开车帘看了看皇宫的方向,心中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想起那夜他小心为我上药的情景,似乎火辣辣疼的不是我,而是他…
据说那日,皇上在城墙之上站了整整一天,望着远方不知在看何物,叫他身旁的管事公公急得不知所措,生怕皇上一个不顺心拿他出了气,只得竖直了耳朵,随时等待调遣,不过那日皇上什么也没让他做,仿佛中只模糊听得一句呢喃:“朕终究还是留不住你,若有来生,朕定不负你!”
又是一年,熠说我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只是毒入大脑,我还是有些不记事。
不过一切有他,有他们,我也懒得记那么多事。在熠月山庄我虽混得庄主夫人一职,却生生压了掌事庄主一头。
因而,这一年中我偶尔犯迷糊的时候古询鹊儿几人总会怂恿我做些夺权欺主的事,起初我以为他会生气,只是每每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总会往我预期之外发展。
事已…不多久我便有了个可爱的昵称,其实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它可爱,不过熠从来不会骗我,他说可爱就一定是可爱的。
于是,那日他们带我出庄游玩,到得一个不错的客栈,刚刚坐下,有人便认出了大名鼎鼎的炎庄主,上前寒暄几句之后那人瞥了瞥我,小心问道:“这位便是炎夫人吧?”
我点了点头:“正是!”
他墓地后退两步,同情看了一眼炎卓熠,连忙拱手退了开去,这人还真是奇怪。
我转头看了看熠,他握住我的手,笑了笑。
我还沉浸在他的笑容之中,便听周围有小孩儿啼哭之声,人群中似乎有些异样,还不等我问,一个小屁孩儿便哭着跑下楼找娘亲,口中竟然还喊着:“娘,呜呜…母老虎…娘,有老虎…呜呜…”
这下,我终于有些明白了,抓起炎卓熠的手就是一口,还不等他呼疼便也学那小屁孩儿哭了起来:“你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