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冻的不行,打着哆嗦从迷迷糊糊中苏醒过来,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长满半人高的杂草,周围空无人影,天空是铅灰色的云层,风很大也很凉,
我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被解铃送下来的,前面的记忆都复苏了,我冷静地思索,难道这里就是阴间,
我以前到过阴间,那是轻月被他师父马丹龙带到阴间接受刑法,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多细节后来都记不清,
阴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只有死人才知道,我抱着肩膀,哆哆嗦嗦往前走,抬头去看,前面很远有一所造型怪里怪气的大房子,占地面积很大,极其破败,像是荒废了几十年,看上去就让人心里发寒,
我镇定一下心神,来这里要找到?无常,并从他的手里拿到阴王指,我没有和?无常打过交道,只和白无常有过一面之缘,白无常号称七爷,?无常号称八爷,据说?无常比白无常还要难打交道,它也是解铃在阴间的师父,
解铃这个人真是身世诡秘,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哆哆嗦嗦穿过杂草,来到这所破房子前,
眼前是一扇极其破败的木头门,上面挂着门环,解铃送我到这里,应该是有用意的,四面看过去仅有这一所房子,想来?无常是在里面,
我犹豫片刻轻轻推开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是一间荒屋,四面堆着?色的箱子,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最怪的是墙上挂满了人脸的雕像,满屋子都是,细数数大概能有十几个,什么表情都有,喜怒哀乐男女老少,这么诡异的环境下看到这些东西,非常阴森,
我抱着肩膀走进屋里,屋子并不大,一眼就能看透,很明显什么人也没有,?无常在哪呢,
正想着,突然身后的木头门“哐”一声关闭,
我吓的汗毛都竖起来,赶紧到门前扭动把手,门根本打不开,我被困在这间屋里,
这时,寂静中“吱呀”一声响,我看到对面的墙上突然开了扇门,这扇门没有全开,只是敞开了一道缝隙,我慢慢走过去,把门推开,里面是一条幽暗的走廊,四下里无光,?森森一片,
我摸索着走进去,走了没多远,忽然感觉凉凉的,抬头隐隐看到整个走廊里飘散着灰色的雪花,
这些雪花看上去像是焚烧什么东西冒出来的浓烟,走廊里全是,不停下着,落满了我的肩头,
我走到走廊的尽头,猛地推开门,眼前是一座庙堂,几根破败的红柱子,墙角堆着土罐,有倒在地上的扫把,到处都是灰尘,看上去昏蒙蒙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回头看走廊,飘满了浓浓的灰色雪花,来路已经看不清了,
我鼓足勇气走进庙堂,神龛前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正迟疑时,忽然一根柱子传来唧唧的叫声,我赶忙躲在角落,不多时爬出一只?糊糊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老鼠,
我仔细一看,吓得遍体生寒,哪是什么老鼠,这是个人,不知怎么的蜷缩成老鼠大小,和成人手掌那么大,
细看上去这是个老头,穿着?衣服,像老鼠一样在地上爬动,最诡异的是,他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这鼠不鼠人不人的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看的又是恐惧又是膈应,心里堵得慌,那人形老鼠左爬爬右爬爬,最后来到神龛前,顺着桌子腿爬到了上面,
我怕让它看见,小心翼翼探头去窥视,这老鼠爬上神龛,唧唧叫着,神龛上面放着一个很破的古灯,糊灯的纱已经碎了,露出里面的灯碗,
古代的灯是这样的,在灯碗里浇油,里面拉出一根灯芯在外面,可以燃起来,
此时这只怪老鼠爬到灯碗上,两只前爪抓住边缘,整个老鼠身体腾空起来,尾巴拖在桌子上,它探头进灯碗里,去舔里面残存的灯油,
老鼠就是老头,老头伸出舌头舔着,满脸都是油渍,胡子一颤一颤的,脸上是满足至极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猥琐恶心,
我全身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神龛后面伸出一只?色的爪子,“蓬”一声抓住这只人形大老鼠,
老头被捏的唧唧叫,尾巴甩来甩去,
一个声音从神龛后面传来:“妙妙妙,只知阴府皆魂魄,不想人间鬼魅多,”
随着这个声音,从神龛后面站起一人,我都看傻了,这人少说有三米高,头都快顶到庙堂房梁了,他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穿着一身类似古代的?色袍子,趿拉着两只破鞋,看上去就跟传说中的济公差不多,
他一抬腿上了神龛,一屁股坐在神位上,手里还捏着那人形怪老鼠,老鼠吓得唧唧叫,这?衣怪汉哈哈笑:“敢来这里舔我的灯油,你胆子是真大啊,”
说着他张开大嘴,拿着老鼠竟然塞进自己的嘴里,那老鼠急眼了,唧唧乱叫,?衣怪汉一点一点把老鼠塞在自己嘴里,
他人高马大,嘴也大,一只大老鼠塞进去正好,腮帮子不停的动,还在那嚼呢,我藏在柱子后面看的头晕目眩,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小鬼,别藏了,出来吧,”怪汉端坐在神位上,招手,
我一咬牙,哆哆嗦嗦从柱子后面出来,两腿发软,走到神龛前,抬头看看,这怪汉长得极丑,一张马脸又糙又长,偏偏还涂了个红嘴唇,不知是血还是口红,
我看到他头顶的尖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知道他是谁了,也是福至心灵,我跪在地上磕头:“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