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的神龛桌子上摆放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破烂,什么菩萨像、香炉果盘一大堆,琳琅满目,就在刚才扫了这么一眼,我看到在神龛的桌子角落蹲着一只黄皮子,
所谓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这只黄皮子非常奇怪,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到第一眼后又扫了几眼,它还是保持着那种姿态,最让我动心的是,它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眼过去就让我眼圈发热,几乎叫出来,应该是崽崽,
我们都出门槛了,熊大海走出几步看我没动地方,便问怎么了,我站在门口犹豫一下,返身又重新回到屋里,冲着老太太抱拳:“陈奶奶,有件事我想问问,”
老太太眼皮子都没撩,快速捻动佛珠,一句话没说,
熊大海来到我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这话没法和他细说,真要聊起我和崽崽的渊源,怎么也得讲一天,
我轻描淡写说道:“这位陈奶奶好像养了一只黄皮子,我看得有些眼熟,”
话刚说完,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抬起头,疑惑看我:“你能看到我供奉的黄大仙,,”
熊大海也怔住了:“陈奶奶,原来你的道行来自黄仙,”
民间有淫祠,供奉五仙家,分别是狐黄白柳灰,也就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五种动物在民间传说神乎其神,都有魅人之法,
老太太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拿着拐杖慢吞吞走过来,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极长,看的让人胆战心惊,
我和熊大海站在一起,熊大海不自觉上前一步,用肩膀护住我,
老太太走到我们面前,紧紧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供奉的黄大仙,”
我指了指神龛:“在那上面看到的,”
“现在还有吗,”老太太眼神很诡,紧紧盯着我,
我抬眼看看心中一惊,神龛上压根就没有黄皮子,那个角落里摆放着一尊黑坛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擦擦眼又去看,确实空无一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是幻化出来的某种幻象,
我正想着,忽然兜里一阵微颤,不用看我就知道,是黑色的磁石此时发出了低鸣的哨音,
因为我经常行走在有脏东西的地方,石头动不动就发出声音,虽然能提醒有脏东西在,但同时也有点打草惊蛇的意思,没事的时候我曾经尝试在神识之境改造这块石头,用神识去控制它,这块石头现在只要碰到脏东西,不会发出很强烈的声音,而是轻微震颤,能提醒到我,
现在可以说明,这间屋里不但有阴物存在,而且道行很高,石头颤得非常厉害,
“能看到黄大仙,算你有些缘法,”老太太说,
“我想拜会一下这位黄大仙,上两柱香,不知可不可以,”我说,
老太太看看我,又看看熊大海说:“小熊,你说的小丫头我本来不想动,但现在改主意了,”
熊大海神色未动:“为什么,”
老太太指着我说:“全是因为他,”
我愣了,我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啊,老太太性情太古怪了吧,我随口说:“我怎么了,”
老太太捻动佛珠:“当初我请黄大仙的时候,就是因为我能看到它,开始了我们的缘法,黄大仙告诉我,‘如果你遇到下一个也能看到我的人,那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我新的信徒,’我就问黄大仙,那我怎么办,黄大仙说,你只能死了,”
我和熊大海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小伙子,”老太太看着我:“你本可以一走了之,什么事都没有,一片云彩就散了,可你偏偏说出你能看到黄大仙,这就是个不死不休的事,”
我赶紧说:“陈奶奶你大可放心,你供奉的黄大仙,我不会去觊觎,更不敢奢求能请到它,我只想看一眼,既然你这么爱护它,那我不看了,我们现在就走,”
陈老太太笑了,露出一嘴烂牙:“你们现在走出这扇门,那丫头今晚必死,”
熊大海眉角一挑:“你什么意思,直接划出道来,别墨迹,”
陈老太太说:“世间事并不是你不想要就要不到,也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这位小伙子说不想觊觎我的黄大仙,世事无常啊,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呢,你会不会今天不想要,明天又想要呢,小伙子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不说轻似鸿毛,一旦言语道出便重似泰山,说出来就会干出来,这便是冥冥之中的缘法,小伙子,既然现在是这么一种局面,咱们就来较量较量,”
我听的心惊肉跳:“怎么较量,”
陈老太太说:“这黄大仙对我来说,比生命都重要,我是不可能让你们得到的,那咱俩就来个三阵赌输赢,你若闯过三阵,我没有话说,你若闯不过三阵,生死由天,”
我苦笑:“陈奶奶,咱们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我只是觉得你的黄大仙眼熟,既然你如此上心,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里,”
陈老太太摇头:“小熊知道我大限即到,面临生死关口,我天天晚上在想,到底会怎么死,想来想去构想了很多的情景,可偏偏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一种情况,小伙子,你就是我的生死关口,三阵后我若赢便能活下去,我若输当拱手让出黄大仙,本人魂飞烟灭,”
我嘴里发苦:“奶奶……”
陈老太太摆摆手,看着熊大海:“他若不应战,我就弄死你媳妇儿,”
熊大海没说话,从后腰的裤带上掏出烟袋锅,抹上烟丝,点燃抽起来,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