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绿色裙袂被夏日的晨风吹得微微轻扬。
她冷眉微拧看着前方剑拔弩张的二人默然不语。
太子居然与段奕有着这么大的仇恨?
看来,京城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平静,皇权之争,在看似平静的宫墙里,永远都存在。
昨天在林中发生的事,她以为只是二人的小摩擦,太子才给了段奕一个栽赃陷害的警示。
必竟那是太子,会对任何一个威胁着他储君位的同宗段氏子弟有着仇视排斥的心理。
但谁想到,这二人今日竟只是为了一个人。
而且,这二人的眼底都闪着杀意,都是那种不弄死对方不罢休的决然的杀意。
让人有些费解。
宁雨薇不禁微微眯起了眸子,对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起了几分好奇心。
“郡主,咱们要过去吗?”侍女石英在她身后小声的问道。
宁雨薇依旧没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石英跟在她的身后也转过身来,她惊诧地问道,“郡主,你怎么不去救奕亲王?太子一脸的怒意,只怕奕亲王今日会有麻烦。”
宁雨薇的脚步未停,偏头看了一眼石英,春柳眉微挑轻笑一声说道,“段奕有着皇叔的身份,却连这个听都未曾听说的太子也制服不了,他便不是我宁雨薇欣赏的男子,舍了也罢。
而且,你没听见他们二人在争吵么?在说一个什么叫曦曦的人,听这名字,应该是个女子了,我也想看看那个女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居然能让段奕痴迷得对外宣称自己是断袖,还拒绝所有女子靠近他三尺。
所以,要救,也是那个女人来救!如果她不能给段奕处理麻烦,我宁雨薇再来出面,将段奕抢来不迟,因为,她配不上那霁月如辉的男子!”
石英看了一眼宁雨薇未说话。
她们家这位郡主,只爱世间奇男子,懦夫庸才,郡主都是不屑一看的。
她心中微微一叹,心高的郡主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奕亲王,对方却不搭理,居然为一个女子痴等五六年,真为郡主的痴心空付不值。
二人才走,宫巷的主道上,段琸忽然朝身边的护卫冷喝道,“拿下奕亲爷!奕亲爷居然敢闯入太子府谋刺本太子,而继而窥视皇位!”
随行的一二十个护卫马上抽出配刀来,朝段奕的马车扑过去。
段奕坐在车内却不动,青一心下大急,太子能动刀,但他们不能,只有拿了马鞭子迎上。
而这时,从另一条宫巷里走来一队轿撵,上面的人呵呵笑道,“太子殿下,你怎么一大早对自己的叔叔动手?还是下这样的狠招?
这要是在我们北疆,太子哪怕是储君,也是要挨罚的,难道世人口中的礼仪之邦的大梁,还不如咱们一个发明文字不足百年的马背民族?”
北疆公主依素一身白衣,脸上蒙着面纱坐在四人抬的轿撵上,美眸轻眨,巧笑看着段琸。
跟在依素轿撵一起走来的几个大臣也说道,“太子殿下,快住手!有话到朝堂上说,争论最好是请皇上定夺,奕亲王可是您的叔叔啊!咱们大梁一直是以孝至上,怎么能输给了只是大梁附属国的北疆?”
这几人正是朝中的几个士大夫,还有一个史官,与他的帝师太子太傅。
段琸的眼神一冷,该死的,一大早的哪来这么大的谏官?
“太子!住手!王爷不过是到太子的府上找他的一个婪宠,太子为什么要与王爷动这么大的干戈?太子,住手吧!”太子太傅忽然朝段琸跑过去。
坐在马车里的段奕,神色微冷,悄悄地弹出一粒小石子直击太子太傅的小腿,老太傅的腿受不住疼,身子往前栽倒。
而恰好段琸的护卫们正与青一在厮杀,没防到老太傅倒在众人中间。
几个大脚就要踩上老太傅的身上时,段奕忽然从马车里跃出将老太傅救出,躲过了众人踩踏。
“太子!”老太傅气得胡子一抖一抖,“太子这是想连老臣也一起杀吗?”
“太子将来可是要登九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段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段琸说道。
“那……那老臣不如现在就死!”太子太傅气得发着抖,“老臣教不了太子。请太子另请帝师。”
段琸咬了咬牙,冷喝一声说道,“都住手!”
他的脸上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一群朝中老臣与北疆依素公主都看着他,若再对段奕强行捉拿,他的太子之位就别想安稳地坐着。
这些捏着笔杆子的大臣,一人一篇文章,能将他活活气死,那口水更是可将他淹死!
护卫们都纷纷收了刀又站到段琸的身后,青一则是哼了一声坐回了马车上。
“早朝的时间到了,各位爱卿还是尽早的到鸿宇殿去吧。”段琸强忍着怒火,又恢复了脸上平静的笑容对几个臣子额首说道。
“太子殿下请。”太子太傅抿着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段琸。
“太傅请。”段奕对太子太傅微微额首。
清晨皇宫的一角,原来还是剑拔弩张的场面,因着北疆公主与一众臣子的到来,段琸为了护好面子,只好对段奕放行。
一行人,一齐往鸿宇殿而去。
宫巷里又恢复了平静。
……
两个大宫女将头从一个月形的门洞里探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一齐走出来,都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其中一人说道,“红玉,吓死我了,我还担着奕亲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