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没什么事,坐这儿耗着干嘛?叶青也这么觉得,多谢任大姐提醒,交代好,抓起挎包就跑。
到了小洋楼,见门口停着个排子车,徐友亮正一趟趟往楼上搬东西。
“你现在就下班了啊?还不到三点。”徐友亮看看表诧异问道。
叶青笑:“怕你等急了嘛,回来给你做饭。”
徐友亮也笑,眼睛弯弯的像只狐狸。
“咦?你怎么弄这么多砖头?”叶青还记得洗手台的事,不过这也太多了,小半车呢。
“好不容易让人寻来的,当然有多少算多少。”先倒腾到自己家再说,以后有的是用得着的地方。
两人一起往二楼搬砖头,都倒腾完堆在走廊上。开门进屋,徐友亮看见多出来的那几样沙发茶几怔了下。
“你从哪儿弄的这些家具?”
叶青也不瞒着,把怎么买的“破烂”,怎么找到鲁师傅的事情得意说了一遍。
“姓鲁?这手艺,估计就是那个鲁能了。”
“鲁能?你知道他来历?”叶青也不知道鲁师傅全名。
“会做鲁班锁的巧匠,连姓氏都改成祖师爷的了,这楼里的暗道机关都出自他的手笔。当年清点田玉茹资产时候,还是这个鲁能主动交代保险箱藏匿地点,当时算是立了功。后来又被自己徒弟举报,他家墙上的暗格里面也私藏个几十根金条。”
鲁师傅现在就在矿上当锅炉工,叶青见过他几回,不过人家装不认识,叶青也就没去搭讪。听徐友亮这么一说,鲁师傅和田婆婆之间应该还是交情匪浅,否则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做?还没杀人灭口?
出卖了雇主,自己又被最亲的徒弟出卖,这些人都怎么了?叶青费解。
砌个洗手台并不费事,沿着原先的痕迹,两摞砖头抹上水泥固定,上面放上木板条再两边压上一溜砖头就完工了。
放好木头箍的洗脸盆,接好下水,徐友亮打开水龙头洗手,终于没再呲一身。
掏出手帕擦干,过去检查浴桶下水有没有连接好,手扶着浴桶边沿,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一副旖旎画面,嗓子突然就有些发干……
徐友亮慌慌张张从洗漱间出来,看见叶青正哼着歌在煤油炉子上做饭。
长条几的下层隔断上摆着粮食口袋,大米,小米,咸肉,鸡蛋,洋葱,腊鸭……
“你从哪儿弄这么多吃的?”徐友亮皱眉问。
“前沟子村寄过来的。”
叶青说的一半是真的,回来不久后就收到三柱寄来的三十多斤玉米面,还有蚕豆黄豆毛嗑等杂粮,信上直说收了麦子再给她多寄白面。
徐友亮过去抓了把小米,这个眼熟,跟他们食堂的一摸一样,又看了看大米腊鸭,不满嘟囔:“我们局下乡也就收上来些红薯跟小米,这还亲疏有别啊?”
叶青白了他一眼:“那当然,我可是千里迢迢背着锅送回去的,情份能一样吗?”
徐友亮笑笑,坐沙发上看叶青做饭。
白衬衣深蓝色裤子,腰上扎着天蓝底黄碎花小围裙,带子缠在纤细柔软腰肢上,赏心悦目。松松散散的麻花辫,几绺发丝飘出来,随着举手投足上上下下晃动的还有……
“咳咳……”徐友亮错开视线。
煤油炉子烧上米饭,叶青又去田婆婆家借蜂窝煤炉子炒菜。
徐友亮跟了出来:“叶青,你不会是一冬天都没在屋里升火吧?”
“是啊!屋子里又不冷。”叶青无所谓道。
徐友亮有些无语,回到屋再看见窗台上一堆票证时,脸又黑了。
“叶青,燃料票怎么都作废了?你没买煤油啊?”
“叶青!你居然没办购煤证!为什么不买蜂窝煤?”
叶青摊摊手:“没炉子!”
徐友亮瞪她,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工资都买衣服穿身上啦?徐友亮顿时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看来以后不能再抽牡丹了,改成大前门?不行,三毛七的大前门也不便宜,难道要学老王,只抽九分钱的大生产?
布票也不能给刘局萧队长他们了,得自己攒着,估摸着自己攒还不够,得学他们,下乡时找农民老乡换点布票。发工资也不能去打牙祭了,还得多存点钱……
徐友亮为以后的生活忧心忡忡。
叶青全不知情,欢欢快快的炒好菜端到屋里。
炒腊鸭,酱咸肉,洋葱炒鸡蛋,白米饭,萝卜丝虾干汤。
徐友亮吃着饭,总算给自己找到点安慰。手艺还不错,家里的饭就是香,饭店做不出这个味道。
吃过饭,碗碟扔桌上,叶青就去泡茶。
徐友亮看着一堆没洗的碗筷又发愁,这都是什么习惯?
叶青是习惯吃饭前才刷碗,吃饱了就要喝茶歇着。
见叶青悠哉着喝茶,坐那儿不动地方,徐友亮没辙,只好自己动手去洗漱间打了一桶水,蹲在地上把锅碗瓢盆都洗涮干净摆放整齐。
他看不惯乱七八糟,家里必须收拾整洁一尘不染。
“我去招待所,明天再过来。”
外面天已经黑透,再待下去难免招惹闲话,毕竟现在还没领结婚证。
叶青还以为他坐车累了要休息,忙点头起身,一路送到大门口。
回来刚上二楼就被大丽妈拦住,满脸堆笑的看着叶青。
“有事?”叶青问。
“叶同志,刚才那位公安同志是你家亲戚吧?长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