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没时间跟他在这里耗,他需要赶紧找到出路以求自保。可是偌大的一间石室,即使利用异能感知也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脱身的通道,难道自己真要留在这里了?
自从天机偷袭至今,已经过去了快十二个小时,沈欢觉得在这十二个小时里自己简直是在观摩最阴毒、最狡诈的诡计展演。而此刻,自己居然也着了道,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面对天机,或许一丁半点的疏忽大意就会招来意想不到的杀身之祸。
这样的事情本来不应该发生的,稍稍动用异能查看,其实应该能察觉到这些残留异能的炸弹,可是自己想到李一二那边可能出事,而自己还需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为了保存体力而放弃了全面盘查,最后落入了天机的全套。
他怒从心起,把魑影按在地上,提起拳头。
“对不起,我不习惯和畜生同行!”说完,一拳爆头。
沈欢发泄完,马上开始思考逃生的办法,他想利用曾经吸收的土能力豁开一条路,可是一连几次的蓄力攻击和引导控制都没有太大的效果,这个法阵密室的石壁应该是有过特殊的处理,无法用土系能力控制。
就在紧要关头,从法阵的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天意如此,昆仑难逃此劫了!”
沈欢一直没发现,在这个石室中竟然还有另一个人,这比上了天机的当还恐怕,以自己的能力和身手,接二连三的犯错,沈欢一阵后怕。
然而对方居然好像读懂他的心思:“年轻人,不用担心,我乃昆仑门下,如今的三圣见了我,还得喊一声师祖。”
随着苍劲浑厚的声音,一个白袍白须的老者从天而降,落在法阵旁,幽蓝流光映在白袍之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肃穆。
老者不慌不忙地伸手感受着法阵的幽蓝流光,眼神温和,仿佛在用无声的言语和老友交谈,只需片刻便心意相通。
在他眼里,时间似乎静止,周围的炸弹也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活了三百岁,睡了一百年,没想到今日被吵醒,竟然得以见证这个千年法阵的涅槃,也好也好。”
沈欢心急如焚,法阵不保,自身也难逃险境,但是看老者不为所动的神情,似乎又觉得有一线希望。
“前辈如何称呼?为何会在这里?不知有何妙计能挽回法阵?如果法阵被毁,我怕昆仑千年的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
白袍老者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仙风道骨之相,他看了看沈欢笑道:“说到称呼嘛,老夫睡了百年,全都忘了,不提也罢,至于这个法阵嘛,老夫与它形同挚友,便在室顶吊了根绳子陪它休眠……”老者思索片刻,反问沈欢,“年轻人,看你与那歹人搏斗,身法招数似乎不是昆仑众人,倒是颇有几分军中风范,想必可是来自玄黄。”
“前辈好眼光,晚辈沈欢,玄黄门人,也是昆仑盟友,之所以到这里,唉……一言难尽,若是前辈保全法阵,定当一字不漏如实相告。”
“保全你嘛,我倒是有办法,至于法阵嘛……呵呵!”
呵呵?这怎么能呵呵呢?
沈欢急了,不管你是神仙也好,凡人也好,当务之急就是保全昆仑镇派秘宝,怎么能呵呵了事呢。
情急之下,沈欢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前辈,弟子个人事小,昆仑事大,望前辈施以援手以保昆仑。”
“你一个外人,能有此等心思,令人起敬,老夫先谢过。”白袍老者微微稽首,“不过,凡事自有天意,强求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徒劳无功罢了。”
老者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拍了拍沈欢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而一拍之下,他整个人神情大变,惊喜交缠,就跟走路见到钱一样的兴奋,双眸中的激动神色溢于言表,他猛然抓住沈欢双肩开怀大笑:“哈哈,居然是你?居然是你?三百年了,我还有幸看到这个人,没想到啊,那个人竟然是你,如今得见,果然是天意啊。”
说着,老者一把拉过懵逼中的沈欢,仰首长吟: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言毕,墙上所有的烛火一同爆炸,巨大的热流和强劲的冲击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排山倒海地袭来。
就在沈欢绝望之际,那白衣老者的身体瞬间白光闪耀,犹如天神临凡,那耀眼的白光抵御着巨大的爆炸,在沈欢周围营造出了一个极为安全的环境,火焰和冲击根本无法穿透。
然而,老者却在白光中渐渐变得模糊和透明。
“前辈,你这是——”沈欢已经看出来,这些白光正是老者消耗身体而激发的能量,不用多久,他也会随着这些白光的消亡而离世。
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沈欢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老者,深深鞠躬,老者满足的笑意越来越淡,和空气混成了透明。最后的一抹白光随着爆炸的冷却终于消散,坍塌毁灭的洞穴中,已经被碎石填满,而沈欢却在白光柔和的包裹下突破碎石,安全地站在碎砾之上。
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突然,老者神秘的出现,却又神秘的离开,仿佛是上天为了眷顾沈欢而特意安排的插曲。
沈欢陷入了一种自责,自己真的值得别人用生命来救护吗?他想起老者临终时惊喜说出的:居然是你。
就算不知老者所指何意,但沈欢会记一辈子,至少要让老者的以死相救有价值。
在之前的所有经历中,沈欢一直都是扮演着拯救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