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赫梯兵营,在卫兵的带领下,晨心径直走进最大的一顶帐篷,环顾四周,这里早已等候着不少高级军官,包括库米亚。
微笑着朝老熟人颌首问好,这个微小的举动引起乌里泰舒博的强烈不满,自己才是盟军总指挥官,然而身在敌营的林晨心依旧不把他放在眼里。
“库米亚,塞特军团的步兵部队没有回城,由你去负责监视,随时向我汇报情况。”阴沉着脸,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支走那个碍眼的哈图西利亲信。
库米亚面无表情地弯身行礼,一言不发离开帐篷,前往战场执行命令。目送他远去,晨心的嘴唇弯成一道漂亮的弧线……看起来,乌里泰舒博与库米亚的关系糟得就像现在他们彼此的距离--渐行渐远。
“回答我一个问题。”
乌里泰舒博冷不丁地出声,成功吸引林晨心的注意力,她正对向他,等待提问。
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靠上椅背,傲慢地仰起下巴:“那样对待一个信任你的孩子,你从来都没有内疚过吗?”
“当然内疚,否则我干嘛在地窖塞满你喜欢的食物。”晨心誓言旦旦地回答,但虽然嘴上表示着内疚,语气却看不出一点儿内疚的意思,“你打发时间的书卷和玩具全是精心挑选的,最后我也有把你的藏匿地告诉你的父亲。”
“知道我在地下那几天是怎样度过的吗?恐惧、孤独、悲伤、绝望……还有对自己轻易信任别人的悔恨!”从椅子上站起身,激动的怒吼似乎要掀翻了整顶帐篷。
“也不算轻易,取得你的信任很费了一番功夫,以小孩子来说,你的警惕性不错。”相比面露惧色的赫梯军官们,晨心只是若无其事地耸了一下肩膀。
“所以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欺骗我?”
“是的。”晨心收敛笑容正色回应,注视乌里泰苏博的一双黑眸笃定而坚决,“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都会那么做,毫不犹豫。”
“为了埃及?为了拉美西斯?”
晨心闭了一下眼睛,算是默认。
“你陷害我的亲信塔什,致使我大权旁落,受制于哈图西利,你设计我为人质,令我威望尽失,几乎丢掉皇太子的身份。”
“陷害?”晨心摇摇头,否认他的指责,“塔什所犯的罪行足以死上好几次,我只是揭露事实。另外,相信我,皇太子这个身份你还是丢掉比较好,对于你或者赫梯的未来而言。”
“荒谬!”重重拍击面前的案桌,乌里泰舒博狠瞪始终从容应对的晨心,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听着,我会登基成为赫梯帝国的皇帝,我会横扫埃及,我还会把拉美西斯的头颅亲自放置于你的双手。名誉、地位、荣耀……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会从你身上加倍要回来!”
“我很期待。”双手抱胸,仿佛鼓励他一般,银发女孩笑道。
“期待吗?你那张沉着微笑的脸,不知道在看到拉美西斯的尸体时,会不会露出悲伤和绝望呢?”
留下威胁,乌里泰舒博气势汹汹地走出帐篷,军官们急忙跟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晨心与挂着诡异笑脸的埃耶。
走到乌里泰舒博的座位前坐下,双腿翘上摆放着沙盘的长条桌,由于刚才皇太子拍桌时用力过猛,致使盘内的山丘模型垮塌好几个。
对于她放肆的行为,守在帐篷前的卫兵视而不见,他们事先已得到过库米亚的警告,只要没有逃走的迹象,不要多加管束她的言行,做到密切监视、及时汇报就好。
埃耶注视银发少女的一举一动,她也托着下颌打量他,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拉美西斯的性命危在旦夕,你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不在乎?”片刻之后,埃耶率先发难。
“我对你们有信心,”慵懒地伸了个腰,晨心双眸半闭,从容作答,“绝对无法攻破拉美西斯守卫的城池。”
“你以为海妮娅离开赫梯就没事了?”冷笑一下,埃耶的声音又增添了几分阴森,“我把她还给阿塔玛斯,埃及和迈锡尼的噩梦将由此开始。”
“埃耶,你是如此了解我,无论你在策划什么,我都会竭力且一定阻止它实现,所以,现在你才拖着一副腐烂的身子站在我跟前,不是吗?”埃耶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致使全身剧烈颤抖的愤怒,晨心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摆放在桌上的啤酒,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一件事,你恨我入骨,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你费尽心思想崩溃我的精神和意志,相比之下,直接杀死我要简单得多,只要我一死,阿波普立刻就能离开封印之地。”
“你以为我不想这么做?”嘴角隐隐抽搐,对方的回应带着明显的怒气,“不仅要摧毁你的*,更要湮灭你碍事的魂灵,这是主人的吩咐。”
“除了将拉之眼的力量据为己有,还有别的原因?”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话外音,晨心略微睁大眼睑。
“你问太多了!”埃耶的情绪突然烦躁不安,“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林晨心,这一次,好好看着我如何干掉普拉美斯的后裔,重夺属于我的王座。”
晨心露出轻蔑的神色,她闭上眼睛,以此表示结束谈话,埃耶也不再多言,旋身离去。
拉美西斯亲自护送“昔拉”登上迈锡尼的船舰,阿塔玛斯疑惑地打量眼前的推罗公主,又茫然地望了望吕西阿娜。
吕西阿娜走近玩偶娃娃般的白发女孩,将手轻放在她胸前,淡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