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扩建工作中最艰苦最危险的部分全由犯下重大罪行的人负责,埃莉萨没有因身为女性而受到特殊优待,她像男人们一样承担着繁重的劳动。
扛起装满泥土的篮子在毒辣炽热的太阳光下艰难前行,虽然身上疼得厉害,她却不敢停下休息,前两日的鞭伤到现在还没有痊愈,稍有懈怠又会招来牢营监工的一顿虐打。
华丽的轿子停在面前,埃莉萨慢慢抬起头,卧躺在软枕上正是她的前主人昔拉,巨大的遮阳伞为法老的妃子遮挡住耀眼的阳光,她气定神闲地喝着从水果中榨取的汁水,那是非常甘甜的解渴饮料。
舔了一下干裂出血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嘲笑我吗?”
将水杯交给身边的侍女,昔拉走下轿子,毫不留情地讽刺:“当然,难道是来慰问你?”
苍白的脸色瞬间泛青,埃莉萨丢开篮子,断然直起被压弯的背脊:“杀了我!我不会任由你侮辱!”
两名仆从合力抬来一把舒适的木椅,昔拉缓慢坐下,悠闲地翘起右腿:“你想要寻死根本不用我动手,还是……其实你很害怕死亡?”
埃莉萨被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牙狠狠回答:“我留着性命是为了有一天亲眼见证你落入地狱!”
“大胆!”一名推罗仆从踢向她的膝盖,迫使她在女主人面前下跪。
扫视一圈环境恶劣的工作场所,几只毒虫钻出沙洞爬向□□着双足的囚犯,昔拉唇边浮现一抹冷笑,一脚踩上去阻止了这些沙漠杀手咬噬人类的企图。
“在这里?”此刻的推罗公主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室贵族,她傲慢地睥睨脚下的埃莉萨,“恐怕你活不到那一天。”
被人死死按住头部,埃莉萨的前额碰触着滚烫的地面,泥土里的腐臭味道和热气不停地直往上涌,令她胃部一阵翻涌。
用足力气绝望地大声质问:“你究竟想怎样?”
“报复你,”漫不经心地玩弄手指,偶尔轻瞥她一眼,“这么一点折磨就失控?那些□□可是害我连续疼了好几个晚上。”
几滴泪水落出埃莉萨的眼眶,很快又被埃及的高温气候蒸发,她不屈地大声吼叫:“你毁了我的人生!我只后悔没能让你品尝到更多的痛苦!”
昔拉双目微闭,她向其他侍女打听过,在丧失记忆前,她与埃莉萨的关系好得近乎亲姐妹。这女人自小入宫,由阿希雷姆王亲自挑选,是侍奉她的侍女,也是她亲密的玩伴。虽说是主仆关系,但自己似乎从不当她是仆人,而埃莉萨也全心全意回报她这份情谊,为她抵挡刺客的刀子,为她试毒以保证食物的安全……当知道内奸是埃莉萨时,所有的推罗人都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如果你够诚实,我答应放你自由。”
话一出口,引来四周诧异的目光,大家揣摩着昔拉的心思,猜测这是不是为了套取对艾斯托蕾丝王妃不利的供词设下的骗局,虽然她表面上接受了法老的安排,但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甘心放过幕后主使吧?
“王妃……”
乌诺刚要开口,昔拉立即抬手阻止,同时转脸朝他微笑:“乌诺队长,法老不是答应我,我的女官任由我处置吗?”
吞回到嘴边的劝谏,乌诺退至一边,昔拉回过头,视线重新看向埃莉萨:“成为自由民的话,你或许能支撑得久一点,说不定可以幸运地熬到我的死亡。”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仆从松开埃莉萨,埃莉萨慢慢抬起头,脸上同样呈现出吃惊的表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
埃莉萨戒备地盯着昔日柔软纯真的公主,她接过侍女重新斟满饮料的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仿佛故意戏弄她一般,在喉咙犹如火烧的她前面故意举杯扬了扬。
“艾斯托蕾丝被勒令送回国,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咽了一口唾沫进干渴的咽喉,埃莉萨终于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昔拉靠上椅背,审视埃莉萨的眼睛:“你说过,这不是第一次下毒,意思是之前就对我实施过毒杀。”
“没错。”
“三个月前我无缘无故患上重病,就是那个时候吗?”
“没人比我更熟悉你的生活习惯。我把□□掺入你每晚必喝的饮用水,然后静静地看着你的病情一天天加重,直到停止呼吸医师们却仍然束手无措,我高兴极了。”炫耀着谋杀手法,埃莉萨不禁得意地笑出声,“尽管死神遗忘了你,不过也好,无论阿希雷姆如何疼爱她的女儿,你的身体所受到的伤害已不可逆转,看看这副孱弱的样子,一想到你将被病痛折磨一辈子我就无比愉快!”
昔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对埃莉萨坦白的这些内容表现得兴趣缺缺,耐着性子等待她炫耀完毕后,抛出自己真正的疑问:“是艾斯托蕾丝王妃的命令?”
“艾斯托蕾丝?”埃莉萨轻蔑地哼了一声,“她不过是我利用来对付你的棋子,要扳倒你,需要抗衡推罗的权势和财力。”
“所以你不断劝说我亲近法老,你知道艾斯托蕾丝喜欢他,所以利用拉美西斯进一步挑拨我们这两个敌对国公主的关系?”
“你比以前敏锐多了,公主殿下。”
“利用腓力斯丁人绑架我也是你的主意?”
“是的。”
“散布流言的人也是你,你想用这种方法激发我的对抗意识?”
“你无意争夺王的宠爱,法老也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