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乌诺在身边站岗,昔拉安心地进入睡觉,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以前一样,梦中场景不属于她的记忆,却真实得如同刚发生不久。
“父亲,我向您乞求一件礼物,以庆贺盛大的典礼。”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伫立在一个空旷的广场,那里也有祭坛和方尖碑,类似瓦杰特女神庙宇中的一般。年轻男子气势逼人,他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宛若太阳神拉撒下的热力,侧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女,他仰望向高台上的父亲坚定无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迎娶她做我的妻子。”
“王子,您真让我倍觉受宠若惊。不过您必须知道,在我国的律法里男人只能迎娶一个女人,外遇的男人必须依法用支付财物的方式补偿妻子所受到的精神伤害。与你们的一夫一妻制不同的是,这些条例不仅仅针对平民,即使身为最显贵的王室成员也同样要遵守。娶我?您是想把整个埃及都赔给我吗?”耳边传来女人语言委婉却口气决绝的拒绝。
“你竟然站在我埃及的土地上,就应该像我们一样遵守玛阿特的戒律。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很无趣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国家和法律?你的国家没有妻子死亡后丈夫不能续娶的规定吧?律法这种东西只要懂得变通就没有太难办到的事。”男子没有放弃,继续“劝说”。
女孩严肃的面部上,嘴角微微抽了抽,不过,昔拉清楚地感受到她内心险些忍不住的笑意,她很喜欢与他这样对话。
“相信我,我看着他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另一个女人站在她身后,昔拉转过身,陌生女人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就仿佛在对她说话,“别看他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若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就会下定决心只守着妻子一人。许多女人都没有办到,你办到了,只不过那孩子有些害臊,还有点爱闹别扭,不好意思坦白承认喜欢上你罢了。”
愣愣地看着女人消失,一双强有力的双臂温柔地环住她,舒适的温暖从男子的胸膛渗入她的后背。
“我想要的只有你,如果你真的是被诅咒的恶魔,我愿意舍弃性命陪你一起堕入地狱。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所以,不要再欺骗我。”
男人声音低哑,高贵如他,此刻吐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乞求,他的话语犹如拂过尼罗河畔的春风,渐渐抚平内心翻涌的不安。
“对不起……”沉默良久,在他温暖的拥抱下,昔拉开始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我太懦弱,懦弱到害怕承受失去的痛苦,所以我拒绝去学着拥有,但我没有故意欺骗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地忘记你,与你在一起的所有经历是任何代价也不能交换的珍贵记忆,我爱你。”
他亲吻她的眼泪,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宝物,小心翼翼地为她褪去衣服,附在她耳边轻声询问:“害怕吗?”
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颈脖,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能够令她害怕的只有失去爱他的记忆……
从梦中苏醒,昔拉睁开双眼,蓝色的瞳孔蓄满滚烫的眼泪。坐起身,平静地拭去泪水,她已经习惯在醒来时满脸泪水。
她捂住前额,头脑有点微微发涨,又一次陷入无用的思考。为什么会做一个感觉如此真实的梦,场景还是这个瓦吉特神庙的祈祷广场……就因为白天来参观过?
等等……瓦吉特神庙?腹部的阵阵疼痛使昔拉慢慢清醒,站起身左右张望,她不是在庭院睡觉吗?为什么会回到瓦吉特神庙?她是在仍在做梦还是其实从未自梦里苏醒?
“欢迎你,昔拉王妃。”走廊的尽头,如夜晚河水般冰冷透骨的声音飘出黑暗。
“欢迎是主人的台词,您是这座神庙的大祭司?或者瓦吉特女神本人?”昔拉一边拂去裙子上的灰尘,一边平淡回应。
“我为自己的措辞不当向你道歉,”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巫师缓步靠近,最后站在距离一米远的位置冲她微笑,“我可不是什么女神或者祭司,我是背弃神灵的人。”
昔拉背起手耸了耸肩:“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么,找我有何贵干?”
一支粗壮的手臂伸出斗篷,男人用厚实的手掌轻轻厮磨她的脸庞:“拉美西斯所宠爱的女人,在我面前展现你真实的模样!”
巫师脚下阴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延伸,为数不多的微弱灯火被一一吞噬,神殿陷入浓墨渲染的黑暗世界。
惊叹之余,尚来不及做出反应,撕裂身体的剧烈疼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猛然袭来,这比□□引起的疼痛强烈上好几倍,全身关节“咯咯”作响,仿佛体内的骨头纷纷脱离错位。
这个男人,大概就是拉美西斯一直苦苦追查的凶手……昔拉想要开口质问他的目的,但颈脖被坚硬如铁箍的大手扼住,她叫不出声音,只能抓住对方结实的胳臂,吃力凝视那双闪烁阴森笑意的双眸。
昔拉的气息逐渐微弱,最后,终于无力地垂下双手,意识也随之丧失,巫师念起召唤亡灵的咒语,没费什么功夫,少女的魂魄与肉身分离,以稀薄的雾气状态出现在视野内。
与其她灵体不同,刚离开身体的年轻女人们总是幽怨哭泣,无法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推罗公主紧闭嘴唇,合着双眼,睡得十分安静。仔细端详她的脸,和手中肉身的面貌完全一致。
“啧!又不是!”懊恼地将失去魂灵的尸体甩到一边,巫师转身隐入通往黑暗的长廊,恐怖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