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苏末末一愣,心里正欲琢磨,可旋司夜已经伸手转头对她轻声:“走吧!”
跟在宫女身后,旋司夜始终敛眸,不曾看苏末末一眼,直到眼见快要进入屋内,旋司夜方才快速在她身侧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嘱咐:“进去后,凡事冷静,不要意气用事,不可冲动。”
旋司夜万般嘱咐,让苏末末愈加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位娘娘是一位怎样的大人物,怎么连遇事比自己算作冷静的旋司夜也这般紧张起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屋内,屋子分了外室和内室,外室又分出隔间,一道水晶的珠帘挡着,只看见里面烛光幽幽,茜色的纱笼里烛火微微闪耀,映着珠帘内的人影影绰绰并不清楚。
只隐约看到烛火勾勒出华丽拖曳的倩影,及璀璨闪烁的首饰斑斑星点,似是极为荣华美丽。
正征愣揣测着面前神秘人物的身份,手肘忽然被旋司夜用力一扯,人便随着他一起躬身跪下了。
“属下已经把人带到。”
“嗯,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了。”淡淡透着几分冷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无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感觉。
旋司夜似是还想说什么,但是看了苏末末一眼,还是起身躬身告退了。
等旋司夜退下后,面前的珠帘被守在一旁的宫女慢慢撩起,苏末末慢慢瞪大了眸光,总算是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
若是还做别人她是没印象,也是不认得的,可是眼前这位,她却是想不认得都难,入宫觐见时,高高端坐,一脸严肃且眼眉生嘲,似乎还有意和赫慕泽过不去的——皇后娘娘。
果真是一位大人物,难怪旋司夜千叮咛万嘱咐,……蓦地,苏末末忽然想到曾经提到旋司夜幕后的主使者,眼下,一目了然。
这么想着,苏末末心里忽而升起胆寒,皇后娘娘居然是幕后主使,这么说,她……她是想要至赫慕泽于死地?那么,现在她把自己找来,不会是想要把自己杀了吧。
毕竟自己是赫慕泽的属下,又几次帮了他,还和他一起凯旋而归,那便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后背一阵阵发冷,苏末末垂着脑袋,竟是不敢再看皇后一眼,生怕得罪了她,她可不想刚入宫就死在皇后手里。
“起来吧,近前让我仔细瞧瞧。”
皇后说话慢条斯理,带着从骨子里散发的傲气,想来,对自己这样一个粗鄙的人,她是根本瞧不入眼里去的。
听到皇后的话,苏末末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慢慢往前靠了几步,彼此注视,将皇后看的愈发清楚了。
虽说是烛火幽幽,可是皇后冷森的目光还是把苏末末吓了一跳。
皇后穿着极为华丽,殷红长袍描花绣凤,金丝缠绕珍珠点缀,说不出的雍容华美,头上金银玉饰刺的苏末末眼睛都有些发花。
然而即便如此华丽,却还是让苏末末瞥见了她脸上隐在光晕中的细小皱纹,岁月终是不饶人,不管你是贵人还是凡人,在岁月摧残流失中,便也年华老去,想留都留不住。
萧紫凤凤眸浅眯,里面沉淀长久累月下堆积的淡漠,对苏末末上下细细打量着,半晌,把目光落在苏末末银色半边的精致面具上,产生了几分兴趣。
“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面具?”她轻声问道。
苏末末倏然一愣,这面具戴的时间长了,仿若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不提及,她反倒已经忘却了。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苏末末眼神暗了暗,思虑着该不该把事实告诉她。
见苏末末迟迟不语,萧紫凤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对本宫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看她似是隐隐含怒,苏末末断然不敢得罪,方才旋司夜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临走还递给她那样一个眼神,可见,绝对是不能怠慢的。
“不是,民女……”
“行了,别再民女民女的自称了,好歹你也快是泽儿的妾侍,就准你以臣妾自称吧!”
“啊?哦!”
“啊什么,还不跪谢皇后娘娘。”一旁的宫女瞧不上苏末末怔怔呆呆的样子,出声指点斥责道。
苏末末愣了一下,不想一个宫女也这么大的脾气,看她挑起细长的眉峰,有几分姿色,只是过于盛气凌人,反倒显得做作。
“嗯?谁让你多嘴的?”萧紫凤脸色陡然一沉,那宫女竟吓得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嘴里不住道:“娘娘饶命,奴婢只是想她不懂规矩,便替皇后娘娘您说两句。”
“呵,本宫到不知,你也长了本事了。”淡淡的一句话,说的那宫女面色都变了,只剩下不住抖动求饶:“奴婢知错了,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来人,拖下去掌嘴二十!”萧紫凤看着厌烦,对她的求情根本不愿入耳。
“谢皇后娘娘!”宫女躬身一叩首,这才跟着进来的宫人一起退了出去,俏丽的脸上尤挂着泪珠,我见犹怜。
苏末末在一旁并不多言,默默观看着,这算是哪一出,下马威,仰或是警告?
嘈杂褪去,又恢复了初始的静怡,萧紫凤理了理腕上掐丝缠绕的细线般金丝手镯,蔻丹的甲在本就茜色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