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独臂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瘦,一双眼睛都有些浑浊,宛若一个即将步入黄土地老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此人身上,正是高丽国的大将军朴少存,一个两百多岁的老将,也是现在高丽国除金城傅之外的唯一一个武道神通强者!
不过此时的朴少存样子却让人看的心酸担忧,步入晚年,身形枯瘦,眼窝深陷,目光浑浊,左臂都齐臂没有了,那是当初被宁采臣斩落的,只有一只空袖子。
“老将军。”看着朴少存站出来,金城傅莫名的心里一痛,这是他高丽国的一元老将,两朝元老,已经两百多岁了,为高丽国奋斗一生,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本该安享晚年,但是在两年前却被宁进之斩掉一条手臂,晚年不顺,
“是朕对不住将军啊!”金城傅仰头一叹,看到朴少存,心里发酸。
“为将者,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陛下不用愧疚,当初少存从军之时,就已经想过会有今天。”朴少存脸色平静,向金城傅躬身行了一礼:“是老朽让陛下失望了,为将者,明知仇寇如虎,狼子野心,杀我子民,毁我城池,却不能击退仇寇,佑我山河,护我子民”
“宁进之野心如狼,高高在上,辱我高丽韩氏,每每念此,心如刀割”
“是末将无能,不能护我高丽疆土,致使仇寇入侵,占我城池,辱我子民。”朴少存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袖:“若能用末将的残破之躯换我韩氏盛世太平,别说一条手臂,就算让末将现在去死,末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现在敌强我弱,就算我高丽拼尽最后一兵一卒,又能如何,难道真的要拼尽我韩氏一族所有血液不成。”
“仇寇之强,已经不是我高丽所能抵挡,望陛下三思,我等受辱不重要,哪怕背上一世骂名,只要我韩氏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如果因为反抗,致使我整个韩氏遭劫,我等就成为韩氏历史上真正的千古罪人了。”
“陛下,求和吧,为了我韩氏!”
说到最后,朴少存深深的向龙椅上的金城傅鞠了一躬,不过可以清晰的看见,朴少存浑浊的眼眶已经红了,有晶莹的液体流淌,求和,平平淡淡的两个字,却是如此刺眼钻心,还是从他这个高丽国大将军口中说出来!
很多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是屈辱的活着,背一世骂名,心里的煎熬,更加难以忍受,金城傅坐在龙椅上,半响没有说话,他的嘴唇轻微的颤动,目光看着朴少存,半响说不出话来,想骂,骂朴少存贪生怕死,他骂不出来,因为他明白朴少存。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金城傅有些颓废的坐在龙椅上,这是第二次,他感到如此无力,第一次是两年前,宁进之打进开城,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他们,他的父亲战死,自己最看好的子嗣被他亲手送出去交给宁进之,看着金展被宁进之当着自己的面被斩杀......
这是一种怎样的大悲,父亲战死,自己的子嗣还要被自己亲手送出去交给敌人。
“男儿一身,本应顶天立地,保家卫国,但是朕,却一样都保护不了,如今仇寇再次杀来,朕却依旧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就真的只能求和吗?”
心有大痛,杀父之仇,丧子之痛,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明明知道仇人是谁,却还要向仇人卑躬屈膝。
“臣等无能,请陛下赐罪!”
众多高丽国大臣低呼,心里都涌现出一股悲戚,家仇国恨,对于整个韩氏而言,宁采臣就是他们最大的仇人,但是现在仇人打过来了,他们却苍白的发现自己如此的无力,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只能通过求和的方式以期望获得苟延残喘,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算了,都起来吧,就算要赐罪,也该先赐朕自己的罪,是朕无能。”
金城傅挥手一叹,有些无力的靠在龙椅上,像是整个人都老了几十岁。
“求和吧!”
“此次晋国来势汹汹,恐怕不会轻易罢手,要想求和,对方也未必同意!”朴少存道。
“不知大将军有什么计策!”
“听闻宁进之爱好美色,去年还在晋国举国选妃,末将建议,将金公主嫁给宁进之,双方和亲。”朴少存道。
“放肆,朴少存,你好大的胆子,他宁进之杀我慈父,斩我爱子,现在侵我疆土,辱我子民,你还叫我把我女儿送给对方,用来祈求对方停手!”金城傅直接失态的大吼出来,他一生九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女儿金阳,又名金公主,也是他唯一的女儿,生的很美丽,国色天香,一直有高丽第一美女的美誉,也是高丽唯一的公主!
“慧娴也长大了,末将打算,让慧娴和公主一起嫁过去”
朴少存再次开口口道,这一次,金城傅沉默了,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朴少存,慧娴,朴慧娴,也就是朴少存唯一的孙女,朴少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为了高丽国能度过这次灭国之危,他不介意将自己唯一的孙女也送出去,朴少存都如此了,他还能说什么。
沉默,朝堂上陷入了死寂,好半响都没有一点声音!
“朕,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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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虎城,这是距离晋国边界最近,与龙城接壤的一座高丽城池,不过此时的虎城上,绣着“晋”字的战旗的风中猎猎作响,这是白天刚刚攻打下来的城池,说是攻打,直接说入驻更恰当,因为大军一路行来,根本就没有